这话的杀伤力委实厉害,吴安允被彻底激怒,额上冷汗淋漓,弓着身子咆哮道:“毒妇!毒妇!”
家奴忙上前搀扶他,轻拍背脊安抚情绪。
曲云河居高临下俯视,嘲弄道:“我是毒妇,你吴安允又是什么玩意儿?”
吴安允颤抖着手指她,咬牙切齿道:“反了!反了!”
曲云河笑了起来,半边脸一片绯红,冷漠道:“你今天若敢拦我,定叫你们吴家开不下去档口。”又道,“吴郎,你以为衙门就这么容易打发吗,这事可大可小,惹急了我,叫你吴家酒铺关门大吉!”
见她这般猖狂,林晓兰怒目道:“放肆!我们吴家行得正坐得端,岂能被你一口抹黑,难不成那衙门是你曲氏开的?!”
曲云河缓缓看向她,“好一个行得正坐得端,你吴家若有骨气,当初布庄开垮了,就不会涎着脸求我曲氏出手扶持;你吴家若有骨气,开酒铺时就不会动用我的嫁妆重新起家。
“如今靠着我曲氏的一双手把家业兴起来了,却嫌我碍眼。软饭硬吃,你们吴家当真叫人大开眼界!”
吴安允要脸面,受不了她目中无人,却也不敢彻底撕破脸。
一来她手里握着西奉酒的配方还未哄到手,怕撕破脸鸡飞蛋打;二来则是莫名其妙被人举报说他们家的酒吃出问题来了,怕闹大了影响生意,只得隐忍下来。
“琴娘有什么话好好说,我知道你在衙门里不好受,回来拿我撒气。今日我不同你计较,看在三娘的面上饶你一回。”
林晓兰不服气道:“郎君,她这般放肆还轻饶,日后岂不是要爬到你头上作威作福?!”
吴安允忍着痛做打断的手势,不耐道:“让她去见三娘。”
“郎君!”
曲云河无视林晓兰的愤怒,自顾去往女儿的厢房。林晓兰死瞪着她,目中似要喷出火来。
曲云河偏不给颜面,故意走到她面前,抬了抬下巴道:“让开。”
林晓兰拽紧了拳头,吴安允白着一张脸,实在没有精力再跟曲氏内耗,喊道:“元娘。”
林晓兰咬牙让路,曲云河挺直腰板,径自往里头走。
这阵仗闹得厉害,院里的大儿媳妇看着公公被打,一直躲在角落里不敢吭声。老二一家则分出去了,若是见到这情形,只怕下巴都要惊掉。
吴安允自觉丢了脸面,心情不好遣下家奴,林晓兰把他搀扶进屋。
方才曲氏下了重手,扇的两耳光打得他眼冒金星,这会儿又红又肿。林晓兰担心他挨的那一脚,问道:“郎君可要请大夫?”
吴安允不适道:“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