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韧正一身青衫戴着自制薄羊皮手套,血迹斑斑,门口守卫微微别开眼。
这位除了验尸,还极擅刑讯。
司内出了叛徒,薛韧刚去审理完,衣襟上沾着腥臭的黑血,哪还有那日兼职仵作时的文质彬彬。
旁人畏惧的眼神,他早习以为常,直到一阵欢乐的歌声突然飘了过来。
“我在马路边,捡到两万两,把它交给薛韧叔叔手里面~嘿,薛仵作!”
叔叔?!
薛韧脸垮了一下,当他用一脸阴毒的神态看过去时,轿子堪堪落到自己面前。
容倦一步都懒得走。
他已经初步了解了督办司的构造和关键人员,递出来一沓银票,微笑唱:“叔叔拿着钱,可否平均分,拿去给京中老兵们,叔叔再见。”
车帘一合,轿子重新被抬起,不同容倦,轿夫们真情实感害怕薛韧,一溜风地就不见了。
真正来去如风。
快得让人觉得梦幻,都不确定是否有人来过。
门口守卫张了张嘴,好半晌回过神。
守卫实在没忍住,大着胆子问:“大人,您真要帮他去分?”
薛韧甩开颅内魔性的歌曲旋律,露出白到森冷的牙齿:“他一个小子,能指挥了我?”
守卫费解地望向他手中的银票。
“蠢货,你看到有人递钱会不接?”
“……”
“那大人,要甩回去治他行贿罪吗?”
薛韧冷冷瞧他一眼:“就你这脑子,还想替别人说情?”
行贿搞不好还会牵扯到自己,摆明了想让他轻拿轻放。
守卫讪讪一笑。
朝廷的抚恤金已经欠发了两年,有人愿意填窟窿当然好。
看着这厚厚的银票,薛韧头疼道:“罢了,叫个管账的来,先全部换零,再去按名册均分。”
守卫看着薛韧戴着那双血迹斑斑的皮手套先点钱计数,想起对方坊间‘人皮鬼’的恶名,想了想还是说了句:“这小公子人不坏。”
至于外面的传言,他们督办司的传言也没好过。
薛韧倒是没有否认这句话,笑骂道:“那小子鸡贼着呢。”
不但精明,还懒。
算准了依照督办司和将军府的关系,自己不敢贪墨,过来找免费跑腿的。
至于原因……容相正在气头上,想来这位还要借住在将军府一段时间。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宫宴捐了药,现在又捐了钱,谢晏昼听到恐怕也不好再难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