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今晨的饭食取来了!”
李洪威掀开食盒,里面是啃了大半的窝窝头,旁边还剩了小半碗的菜汤。
“说来也是巧,今日衙门人手不足,王泊川与那柳氏的饭食又是专人收的,碗碟摆在一旁,还未来得及清洗。”
说着,他又从食盒下面翻出了另一碗混在一起浑浊菜粥,散发着一股子馊味。
“卑职专门盛了碗其他人吃剩下的饭菜。”李洪威挠了挠头,“还请大人勿怪,这是从泔水桶里捞出来的。”
“无妨。”谢皖南颔首道,“本官还要谢谢李捕头思虑周全。”
“大人谬赞了!”李洪威笑了两声,他十八岁进入衙门,彼时也不过跟云裳一般大的年纪,存了满腔热血。
但官场之上,向来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他性子耿直,又极为执拗,向来看不惯那些个见风使舵的小人,也不屑于去讨好谁,所以一直不得赵德令待见。
在衙门混了多年,也就近两年抓了逃犯有功,这才升了捕快。
如今,能为这案子出一份力,也算圆了他素年来的心愿,只觉心头都突然涌上了一股子热血,像是回到了十年前初入衙门的那一刻。
“劳烦刘大夫看看,这饭菜里可下了蚀心散?”谢皖南抬手道。
刘大大依言上前,摸出药箱里的银针分别往两份餐食里探了探,片刻后,取出时,那针尖却依然雪白如霜。
赤峰迫不及待地探出脑袋,见此情形,忍不住脱口而出道:“不会吧,莫非这里面无毒?”
这餐食送过去时,赤岸便验过一次,此刻倒是一派平静,只是叹了口气道:“这两人的餐食属下们都拿银针试过,当时未见银针变色,确认无误后这才放心给两人吃下的。”
刘大夫却并未言语,只是又拿着针尖在菜汤里搅了搅,然后俯身往案桌烛台上的火苗上一掠。
只见原本黄明明的火苗此刻竟奇异般的泛起一道青紫!
而银针自始至终都并变色!
“果然如此!”刘大夫收回手,拿布巾将银针的汁水擦拭干净,笃定道,“这里确实被下了蚀心散无疑。”
“这蚀心散无色无味,混入饮食中常人根本察觉不了,就连银针都验不出来,不过这毒却会跟火产生反应,烛火一照,便显形了。”
“若中了此毒,三个时辰内便会发作,先是引起神经混乱,幻觉丛生,从而头疼欲裂,若不加以阻拦,毒素便会缓慢侵蚀肺腑,直至器官衰竭而亡。”
刘大夫咳了一声,又道:“不过寻常人怕是押不到那一步,光是头疼怕是就让许多人受不了,自我了断了。”
云裳心头一紧,如此说来,那便对上了,王泊川与柳氏那症状确实如此。
王泊川想必是深受此毒其害,这才忍不住撞墙自尽而死。
不过二人同一时刻用的饭,这毒也该同时发作,怎么王泊川突然暴毙,那柳氏如今却还活着?
王泊川的身上一定还有她未曾发现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