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没听说过,太师的“堂妹”,偃师点名让太师迎娶的人。
上次来陆宅并未见到真佛,本以为脱胎自偃人,无非那么回事,太师这等人物不该受偃师胁迫,被动接受底细不明的人在身边,有机会还是应当讨价还价一番。可如今见到了这位女郎,之前的不满霎时土崩瓦解,罗诘甚至觉得女郎很不错,如果偃师的监视无法避免,留下这双赏心悦目的眼睛,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小胡子不由往上翘起,罗诘脸上堆起了笑,“上回拜访,女郎没在家,但卑下听过女郎大名,今日有幸得见,真是不同凡响啊。”边说边朝厅堂深处张望,“请问女郎,偃师可在?卑下奉命求见偃师,有要事与偃师协商。”
然而女郎虽生得美,却不那么好说话。她站得笔直,矜持且疏远地说:“偃师无故不见外客,先生今日恐怕要白跑一趟了。但太师若有交代,我可以代为传达,但不知先生是否方便。”
罗诘掖着手,踌躇了下方道:“女郎是偃师身边人,和女郎说,诚如面见偃师是一样的。女郎知道那个偃人现在九章府吗?”
识迷颔首,“人没回来,太师也没派人围剿这里,事情是该有个决断,先生有话但说无妨。”
人家懒于兜圈子,他一步一步循序渐进,看来对这女郎并不适用。
“是这样,”他尴尬地笑了笑,“既然身在九章府,就不必费心送回来了。太师今夜下帖宴请偃师,托赖女郎把话传到,太师在府中静候偃师大驾。”
女郎眨动一下美丽的眼眸,眼波流转中尽是无奈,“偃师没有外出赴约的习惯,虽然敬重太师,却也不能坏了规矩。太师若果真有诚意,今夜子时请带上小五,独自前来。”
所以手里拿捏着对方命脉,果真是有恃无恐啊。唯一可庆幸的是没出什么变故,商量不成其实还是可以让步的,便垂首应承,“也是,毕竟不是小事,想必需要仔细筹备,太师能够体谅。”
求人办事还体谅上了,当权者果真时刻高高在上。
识迷也不同他计较,掖着手道:“确实要筹备,偃师知道太师不便,但兹事体大,只有请太师勉为其难。另外偃师还有话吩咐,接下来十日太师不见人、不理政,请贵府事先筹划,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罗诘点头不迭,“自然自然,一应都已提前安排好了,确保太师能安心静养。”顿了顿又问,“那侍奉的人手,偃师可有指派?卑下跟随太师多年,可以近身伺候。”
识迷说不必,“既然来了这里,自不会缺少侍奉的人。”
罗诘还是不放心,“恐怕外人不仔细……”
这下女郎有些不高兴了,“那请带话给太师,让他先迎娶我,再来换身。这样就不是外人,是内人了,还有什么不放心?”
这番话属实令罗诘震惊,他没想到看上去娇滴滴的女郎,说起话来丝毫不拐弯抹角,堪称杀伐决断。
他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应对,摆手道:“女郎息怒,要早知道是女郎亲自看顾,卑下还有什么不放心的。那个……太师是守信之人,同偃师商定的事,绝不会反悔。还是先解了眼下燃眉之急,剩下的事都好办。”
这种政客式的拉锯,显然引来了女郎的反感,她淡淡望了他一眼,“时候不早了,先生赶紧回去传话吧,别耽误了要事。”
罗诘讪讪道好,转头恰好暼见案头堆放的供果,上面明晃晃盖着囍子,视线不由停留了片刻。
识迷看出了他的疑惑,直白道:“我已经准备好了,这几日望先生也别闲着,回去替我收拾一间屋子,我嫁过去好住。”
罗诘不解,“嫁过去……不与太师同住吗?”
识迷听得发笑,“太师大病初愈,真想娶亲?同住也不是不可以,只怕太师身娇体弱,承受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