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岛光希的脚步停顿,他转身,再次看向部下离开的方向。
铁门孤零零地摇晃着,绑着绝缘线的灯泡明明灭灭,除了地上清洗过好几次的血迹以外,一个人影也看不到,自然也不可能有人说话。
自己终于还是疯了。
过了几秒,感慨工作强度的雾岛光希收回目光,向发出惨叫的审讯室内走去。
刚才逃跑的老鼠探出个脑袋,它站在台阶的上方,一动不动地盯着往黑暗中走去的雾岛光希看。
它的脸上有道浅浅的疤痕,歪了下脑袋,缓慢地爬下楼梯,从雾岛光希刚才站着的地方叼了块饼干。
-
自己的部下似乎很害怕自己这点,是森鸥外告诉雾岛光希的。
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雾岛光希表情里的茫然加深几分,他站在柔软的红色地毯上,银发随意地披散在肩膀,听到森鸥外笑眯眯地又问了他一句“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光希君,是我在问你哦。”森鸥外的下巴搭在手背上,懒洋洋地提醒,“作为干部,这种程度的问题还是要能答得出来吧。”
“……”雾岛光希不太能理解森鸥外想得到怎样的回答。
半分钟后,森鸥外听见他回了句“我已经纠正过几次自己的形象了”。
森鸥外不说话。
连带着爱丽丝也“嗯?”了声。
小姑娘停止了创作她的蜡笔抽象大作,抬头看向办公室中央的青年。
雾岛光希毫无疑问长了张能统一所有人审美的脸。他的眉眼冷淡,由于个子很高,所以总是敛着眼皮看人,配上他贵为干部的权势和地位,处处透着种难以接近又禁欲的气息。
然而黑医时期就认识对方的森鸥外知道,雾岛光希并不是难以接近。
懒得说话,懒得做表情。
有时候太晚下班甚至懒得绕回宿舍,索性就在休息室的沙发上一躺,开始随地大小睡。
简而言之,雾岛光希是一款低精力选手。要不是有作为干部的责任心支撑,森鸥外甚至怀疑他一天的步数会不会超过五步。
“你的理解还真是一如既往地令人惊叹。”森鸥外说。
雾岛光希:“……谢谢。”
森鸥外:“别再和以前一样把自己剃成光头。光希君,人的体质是天生的,你再怎么练也不可能练成巨石强森。”
雾岛光希的睫毛一颤,尽管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内心的小人已经悲伤得快要裂开了。
“好过分哦,林太郎。”
爱丽丝又捡起了地上的蜡笔,熟练地安慰道。
“光希也就是因为上次有人嘲讽他的审美,悲伤地两天懒得吃饭而已。中间还可以走个流程,不要直接打击他啦。”
“……”
“我没有那种想法。”过了几秒,雾岛光希认真地陈述了这个事实,“况且那都是我十几岁的时候的事了。”
“你这不是还能多说几个字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