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之下意識地贴紧了隔间小门,因为身高差薄薄的眼皮斜着上撩,里头赤裸裸地写满几个大字,色厉内荏地威胁“搞不定真的会弄死你”。
真的很可爱。
搭在腰间的大手蠢蠢欲动,自然到没法指摘地又蹭了一下,突然朝身后探去,毫无征兆的一声咔,淋浴被打开了。
水线顺着重力从顶部落下来,天罗地网一样,没给谢知之做任何心理准备的时间。
封闻把人往夹角处推,挡住了绝大部分水流,和他说:“没事的,小声点就不会被发现。”
急促的水线砸在地上,几乎把声音吞没,谢知之不自在地垂眼,干巴巴地嗯了一声,没什么焦距地看向水波涟漪的瓷白地面。
溅起的水花把皮肤慢慢濡湿,因为提前预知淋浴间的门会被推开,所以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收紧放輕,焦躁地等待审判时的来临。
但是门很久都没被推开。
久到谢知之怀疑感官出现了某种度秒如年的错觉,导致紧绷到疲惫的神经有了片秒懈怠,溜出了一句很不合时宜的:“封闻,我的鞋是日本限定,很难买的。”
身前的人明显顿了一下,烟灰色的眼眸缓缓看下去,没忍住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低笑。
这种时候还想着鞋,精贵。
“这样?”封闻挑眉,没诚意地说:“抱歉。”
耳朵里更衣室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抬眼对上谢知之紧张里带着点不满的神情,短暂地思考了几秒,在门被打开前他稍微屈膝,忽略对方慌乱的挣扎,把人并腿抱了起来。
他笑笑,让已然半湿的鞋踩在自己大腿上,平稳地说:“这下可以了小少爷。”
砰——
门被打开了。
跑到嘴边的话不得不强行咽了下去,beta憋的连眼尾都在飞紅,飞溅的水珠落到他眼皮上,alpha甚至有闲心余力用空余的手帮他抹掉。
越抹越湿,一点用都没有。
修长的手指紧张地攥着alpha的衣服,如果不是和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只有一墙之隔,谢知之应该会一巴掌拍上去。
“封闻”
是沈彻的声音。
谢知之眼瞳缩得像针尖,被攥在手里的球衣已经皱得不成样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身前的人。
人前看着又乖又顺实际上又辣又凶,和猫一样溜手。现在安安分分地坐在手臂上,连眼睛都一错不错地盯着你,模样看上去可怜害怕到要死了,但是耳朵为什么一直那么红
让人想起车上那句渾渾噩噩的“封闻,再叫我一次甜心。”
——很漂亮,但是这样吓唬人的行为似乎真的很坏。
封闻错开眼神,终于回应:“怎么了”
语调自然到无懈可击,仿佛真的在冲凉。
门外,沈彻指尖微蜷,银链在灯光下泛出冷硬的微茫。
他目带探究地盯着隔间,有什么猜测在脑海中缓缓成型,淅沥水声却错乱地灌进耳朵,将蛛丝马迹一一掩盖。
他莫名还是觉得不对。
他故作輕松地问:“张哥还在等人齐做总结,这会儿你冲什么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