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女士:知之,家里煲了汤,晚些让李助送去给你,尽量多喝一些知道吗。]
[宋女士:好好休养,不要让妈妈担心。]
指尖在键盘上悬停许久。
谢知之漫无目的的想原来属于自己的吹哨效应不只有一个唤醒词。
他敏锐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揉皱,展开,又揉皱,以至于监测仪的滴滴电子音以另一种不太妙的节奏响起,五秒后,空气重新平静。
因为毫无解决办法所以谢知之选择关机。
他往病床里缩了缩,只将左手留在外面,闭上了眼。
……
下午四点半,谢知之没通知任何人,自己办了出院。
带着一身潮气回到安寰湾,他想应该还来得及,先给手机充上电,再用笔记本登陆邮箱,一路往下拉了一小截,最终点开了某个已读过的文件。
下载。
进入盥洗室前他打开简讯,点出飞鸟天穹头像删删改改了半天,最后发出了一行短短的消息。
——可能会稍晚一些,能不能延到五点半?
十分钟后,他带着一身热气走出盥洗室,径直走入书房,拿起手机。
湿润的指腹在屏幕上留下一点不明显的水痕,黑发beta原本松弛的唇角在某一刻很突兀地绷紧、下滑,就连擦头发的动作都强制卡停,黑沉沉的眼睛一瞬不瞬,像是在分析什么很难解的长难句。
但实际上内容简单到一眼就能读完。
——雨很大,不然好好休息,我们下回再约?
第33章
謝知之今天给了很多人耐心,所以到了这个点突然发现耐心库存不足濒临售罄也是一件很合理的事情。
在沈彻不撒手的时候他可以忍,被沈家这么多人看着他就当给对方一点薄面也给自己少找麻烦,只要动作别太超规,他可以当作被一只没礼貌的野狗咬住了裤腳,这并不是什么很过不去的事情。
在宋浣清三番两次试探时他也可以忍,出了这样的事谁都不想,眼底浅浅水色不似作假,他可以当做被難听的关爱,毕竟世上很難有一份感情可以让你完全称心如意,九成九都拧拧巴巴。
可他已经忍了很久了。
没有人告诉他踏入铂悦会所那扇金碧辉煌的玻璃门就意味着无数麻烦会前仆后继地找上门来,他只好一件一件地忍过去,就算有些地方顶多算是差强人意,但他还能怎么办?!
攥着手机,謝知之眼皮重重地跳了一跳,听见大脑里有什么东西扯緊,绷裂,最终剩下三个大字——凭什么?
对啊,凭、什、么?
凌晨六点出头就要拨来电话,嘴上说什么你要晾着我到什么时候,结果因为date要推迟一个小时,就给他发来这样的简讯?
什么好好休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这人到底是想扮善解人意的大度还是要记自己贷款迟到的仇?!
视線像是要把手机屏幕盯穿,謝知之最终偏头看向窗外,发现当下心情恰似雨声滂沱,砸得人浑身都湿漉漉。
于是他站在原地深深地吸了口气,几秒后步履带风一路朝外,边走边想:
下回?
谁和你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