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闻左手架住車门虚虚支起脸,看着挡风玻璃上的雨点漫无边际地想东南风撞上冷空气,这几天雨水恐怕来势汹汹。
可按理来说再汹都和他没什么干系。
越野車顶足够坚固,車窗也严丝合缝,没雨能跑进来。
可很没道理的是,封闻覺得雨打到身上了。
湿湿潮潮。
他低头,看见空调设定适宜,且正徐徐吹出暖风。
干的,热的,很均匀地往外铺洒。
就这样注視了大概五秒后封闻神色转而恹恹,難得有点价值虚浮地想——
怎么,原来嫉妒也会让人被打湿吗?
然后脑子很不受控地又开始想站在工厂二楼时看见的画面。
混凝土墙皮灰扑扑的,许多地方都破损剥落,露出扭曲的钢筋,锈迹斑斑的车床是当时目光的唯一落点。
可人在回忆的时候总是第三視角。
因此他看见了二层窗台。
原有的窗框被拆的一干二净,露出底下被铲得坑坑洼洼的白灰墙基。
低台前的某个沉默时刻,alpha嫉妒而虔诚地在收音孔上落吻,模样好似邪火中烧。
……好難看。
封闻最终这么想。
他收拢思绪,看见靳涛从远处走了过来,于是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
笃——笃——
封闻将车窗降下一半,抬眼:
“怎么了?”
靳涛侧立在外,半俯下身,低声问:
“回去路很长,要不要派个人帮您开车?”
封闻看了眼天色,想了想,从善如流地说了句:“可以。”
……
一分钟后一个剃成圆寸的alpha摁着耳机听见自己多了个活,郑重其事地说完“靳哥放心”后朝着越野一路小跑着过来,打开车门。
钻进驾驶位时圆寸鼻子下意识皱了皱,表情帶着点難以言喻。
如果说靳哥一开始嘱咐他要小心仔细一些时还有些不以为然,那么现在他突然覺得事情有些变了点意味。
冰冰凉凉的薄荷味势如破竹地往鼻腔里灌,連帶着呼吸道也刮起冷风,太阳穴一下下跳痛。
圆寸没来由地瑟缩了一下,不动神色地退到车外吸了口新鲜空气。
他边吸边想天降大任于是人,靳哥恐怕对他很有期待,打算用点手段劳一劳他的筋骨。咬咬牙再度挪进驾驶位时表情凝重地朝后座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