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不怕我怕什么?”宣星冶皮笑肉不笑。
卫兰歇心虚不已,“。。。。。。我怕我怕,后怕也是怕。”他低头愧疚道:“我若自己被问责也便罢了,若是连累你被扣上个戕害同门的帽子,那就罪孽深重了。”
宣星冶扫了他一眼,目光柔和了几分,倒也不忍再贬损,道:“瑶执那群人最擅明哲保身,又好面子,不会有谁为了个外门弟子寻同门宗亲的麻烦,且此人劣迹斑斑,光是在赌坊欠的灵石银两就够罗列成册,若真有谁吃饱了撑的非触这个霉头不可,我也不介意掰开了揉碎了,好好说道说道,看看有谁愿担上个‘包庇纵容’的过错。”
他慢声细语,嗓音温沉,自带贵气,斜倚廊下的姿态懒得像只足不出户的猫。
但即使如此,说起乌衣峰外的事依旧条分缕析,精准毒辣,像个运筹帷幄的谋士。
卫兰歇的心绪微动。
他翘首,入目是那花开数朵的玄帝修,在天穹之下艳添诸多色彩,不再是霜覆枯槁死气沉沉。
其实宣星冶也并非是世人所见的那般庸碌无为。
相反,他足智多谋,甚至可以说是深不可测,只是在波诡云谲的银潢山上刻意收敛锋芒,若是想,定可以安然一世。
最终却会因为无端痴恋汪稚柳而败给慕容昇,弄到连命也丢了的地步,谁看了不要叹一声“天妒英才,天道不公”。
事到如今他来了,便不能让一切重蹈覆辙。
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保宣星冶就是保自己。
“我不会让你死掉的。”卫兰歇轻声喃喃。
“什么?”宣星冶没听清,转头问。
“没什么。”宣星冶摇摇头,莞尔。
鬓边痒痒的,竟是那小花兔子被抖落下去,又手爪并用的爬到了卫兰歇的肩头,快活的占领高地,登高望远,卫兰歇看他精神抖擞的样子不像个兔子反而像个冒险的勇士,不禁回想起他初来乌衣峰时便是由兔甲带路,阴差阳错邂逅了宣星冶,怎么不算是一段襄助呢。
他忍不住用手指逗弄,忽的觉察到宣星冶在看他,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道:“这兔子是我在半山腰遇到的,好像跟我很有缘似的,怎么甩都甩不脱。”
“它叫兔甲。”宣星冶说。
“兔甲?”卫兰歇说:“好草率的名字,难道还有兔乙兔丙兔丁么?”
“原本是打算有的,但它的脾气不大好,喜欢独占人的宠爱,便不敢有了。”宣星冶说。
“脾气不好?我瞧着明明很温顺啊。”卫兰歇笑,他用手指梳理着兔甲的胸毛,兔甲乐不思蜀,索性翻过肚皮来让它撸,一对粉色立耳快活的颤动,“这么可爱的小东西,怎么到你嘴里像什么吃人的怪物一样。”
“你觉得好就成,索性它也愿意跟着你,就拜托给你照顾了。”宣星冶懒懒的打了个呵欠,“我是伺候不动这些祖宗,只一点——”他伸了一根手指轻摇,“货物既出,概不退换。”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