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经年省吃俭用积攒下来的,他不像慕容昇有白蠡贴补,灵石的来源就只有每个月微末的那天弟子津贴,若是被慕容昇侵吞或者是丢掉了,岂不是亏大了!
自己人都走了,东西怎么说也该一起带走吧!往后下山要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总不能老吃人家宣星冶的。
想到这里,卫兰歇翻身下床,穿衣服套鞋子。
花瓶里的玄帝修枝簌簌颤了一下,复又被卫兰歇插在腰间,少年匆匆推门而出,猛地刹住脚步,但见无边夜色笼罩山头,清风朗月,琥珀灯笼,宣星冶还躺在那张太师椅上,手端着紫竹嵌玉的烟斗,轻轻的吐出一口烟雾。
让尘和辞盈皆不在旁,偌大的庭院中,就他一个人。
月光和位处遥远的灯笼光芒交织,柔和的映着他的侧脸,卫兰歇看不太清晰他到底是睁着眼还是闭着眼,一时竟不敢妄动。
随着太师椅“嘎吱嘎吱”的轻微摇晃,男人宽大的衣袍曳地,衬的身形颀长,乌发迤逦如墨,玉铃铛和红穗垂悬,靡丽矜贵。
卫兰歇蹑手蹑脚的迈出一步,果不其然听宣星冶道:“看到师兄招呼也不打,能耐了。”
不知是不是抽烟的缘故,他的嗓音略有些喑哑,听起来慵懒迷醉,像未经细淘的紫砂。
“我看你在睡觉,怕吵醒你。”卫兰歇说。
“这么晚了,去哪儿?”宣星冶说。
他没有回头,只垂首掸了掸衣袍,卫兰歇神思急转,刚想说“如厕”,又觉得自己穿的这么齐整,如厕也太假了。
“睡不着,随便逛逛。”他说。
他不欲告诉宣星冶自己回泰阿峰的事,以免徒增事端,他现在可算是听怕了“朝秦暮楚”、“见异思迁”之类的形容了,索性还是等他拿了东西回来,尘埃落定了再跟宣星冶说。
“你逛吧。”宣星冶说。
他可能也是困了,难得的没有刨根究底,让卫兰歇松了口气。
这样松弛的宣星冶给人以另一种感觉,可能是变得和蔼了,纵使身上还是散发着神秘不可捉摸的气质,但就叫人忍不住的想要靠近。
卫兰歇跑了几步,禁不住又折了回来。
他走到了比原来站立的地方离宣星冶更近几步的位置,像只趁着猫咪打瞌睡斗胆捋猫胡子的小老鼠。
“师兄,你也不信我有七尺吗?”他很认真很执念的问。
宣星冶:“?”
男人缓慢的转动脖子,眼尾半眯着上扬,目光充满探究的落在卫兰歇脸上。
末了,他又将脸转了回去,淡淡道:“知道了,回头鞋底给你纳个高的。”
卫兰歇:“?????”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