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兰歇被吓了一跳,腿一软失去平衡。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他跌进池子里,狠狠打了个哆嗦。
“我说辞盈姑娘,你盯梢就盯梢,突然出现干嘛呢!多吓人啊!”他无奈道。
红衣少女歪了歪头:“你怎么知道我在盯梢?”
“废话,我又不傻,你家主子更是人精中的人精。”卫兰歇说:“他不信任我,定会派人关注我的言行举止。”
虽说风和日暖,但池子里的水还是冰冰凉透心凉,他连着打了几个喷嚏,像只落水小狗,扶着池岸站起,低头拧着衣袍里的水。
辞盈却道:“我家主人很好的。”
“我知道啊,不然我也不会想要跟着他。”卫兰歇眨眨眼:“哎,这句话是夸他的,记得帮我转达。”
“我不会帮你骗主人的。”辞盈说:“我看见什么便说什么,你要是图谋不轨,我也会先斩后奏,把你的头砍下来。”
这话从一个大眼萌妹嘴里说出来实在是没什么威慑力,卫兰歇忍俊不禁,“好好好,封你为你主人的贴心小棉袄。”
少年郎身量高挑,骨架纤细盈韧,从水里出来一张脸犹如出水芙蓉般清透,笑颜莹润如玉,辞盈呆了呆,耳尖发红,转身跑了。
那厢,茶亭里,虞明徵痛心疾首道:“我早说这小子不安好心!”
“你什么时候‘一早说过’。”宣星冶轻叩茶杯,白瓷的杯盖打着旋儿。
“你摸摸良心,我是不是一早就想甩掉他。”虞明徵对他指指点点:“倒是你,非要追究他跟慕容昇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讲道理他们发生了什么跟你有关系吗?现在好了,你求仁得仁,他跟慕容昇就是逢场作戏,白蠡那老登明摆着想把他插进乌衣峰当眼线,把人都当傻子玩儿呢,你还把他留在乌衣峰?”
宣星冶没有直接回答,“由白蠡牵线,他想与鸿宝药宗联手,歃血为盟,歃的不是畜生,却是卫兰歇。”
“那又如何?”虞明徵道:“我之前就有所耳闻,鸿宝与瑶执暗通款曲,有打压吞并其他门派之意,若真如此,幽篁肯定首当其冲。”他回顾事情首末,心有余悸,“那日我若不是听了你的话及时赶到,乐宗无人发声,他们定会对外宣称乐宗傲慢懒怠,不愿参与门中事务,往后三宗再有大事商议,幽篁的意见也就不再重要,甚至无需在场,他们想图谋什么就愈发可堂而皇之了。”
“你觉得卫兰歇在其中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宣星冶道。
“那还用说,当然是小喽啰了。”虞明徵道。
“你以为他知道事情全部的始末。”
“当然,整件事里他是最大的变数,不跟他通气,这场戏怎么演的下去?”虞明徵道:“况且他身为瑶执弟子,虽然有所牺牲,但瑶执壮大他是既得利益者,不可能拒绝。”
“既得利益者。”宣星冶低声重复:“命都没了,还谈什么利益获得,都是空话。”
“而且卫兰歇深受白蠡和慕容昇的大恩,这也是他该做的吧。”虞明徵说着说着,目光有些揶揄,“不过有件事也怪得很,当时我在渡云峰,慕容昇口口声声为他求情,说在他身上下一道明举咒便可了结诸般恩怨,这实在算不得重罚,卫兰歇却死活不肯。”
“明举咒?”宣星冶眸光一动。
“是啊,以他们师兄弟二人往昔的亲厚程度,这明举咒便如同情趣一般,有何不肯的呢?”虞明徵耸肩。
“咔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