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欧丽德西这样说,会客厅里一时陷入了死寂。
两位阿奎塔斯震惊地看着她,仿佛第一次认识自己的女儿。
“行了,”欧丽德西不在意地摆摆手,“你们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很简单,那就是:碧萃斯·卡拉加朗,她要杀我。就是这样而已。”
两位阿奎塔斯一怔,仿佛没能听懂欧丽德西话语的含义。
欧丽德西在会客厅的椅子上盘腿坐了下来。窗外逐渐高升的阳光笼罩在她的身上,映照出她玫瑰金色的杂乱长发。她微微地叹了口气。
“我说,公爵夫人想杀我。她,想,要,杀,我:这些单词难理解吗?”
她说着,耸了耸肩,“喂,她想杀我,杀掉你们的亲生女儿呢。你们不做点什么吗?”
母亲似乎是完全惊得怔住了,一时竟接不上话。
欧丽德西看着他们,忽然低低笑了一声。
“你们会做什么?”她说,“显而易见,你们只会看着。哦,或许还会流点眼泪吧……大概。”
被烧死之前,母亲对她最常说的话便是:“阿奎塔斯家族靠香料和药剂起家,然而,这远远不够。我们要一直向上爬,欧丽。”
——“向上爬”。
这是欧丽德西一直以来受到的教育。
她的母亲与父亲,将她当成一笔投资、一场通往贵族阶级的赌注。
他们让她学习所谓的“淑女礼仪”,要求她举止端庄、语言克制。她要像贵族,要像“人上的人”。
他们说:“你是阿奎塔斯家族的希望。你必须变得优秀,必须与一位最尊贵的贵族缔结婚姻。”
欧丽德西从来都没有选择。
她讨厌那些无聊的下午茶会,讨厌那些谄媚中藏着刀锋的寒暄,讨厌那些人捧高踩低的嘴脸。
然而,她不得不与这样的人周旋。
她进入了缇弥斯学院,忍受孤立,忍受羞辱,忍受着他们将她“出身平民”的这一事实每天无数次地写在空气里,只将精力努力地投放在学习上——
她将三学四术的成绩永远保持在前列,努力地跟随大师进修炼金术、药剂、贵族礼仪。
最终,她如他们所愿,与尊贵的洛伦茨·艾布拉德缔结了婚姻。
欧丽德西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
她说:“是啊,婚姻……你们坐在一起,一笔一笔地谈条件、交换利益。阿奎塔斯家族提供资金,支持艾布拉德家违背女王的命令,组建私人的骑士团;而作为交换,我,阿奎塔斯家族的女儿,可以嫁给贵族的长子,得到贵族的庇荫,生下贵族的继承人。”
欧丽德西·阿奎塔斯,就是这样一个漂亮的筹码,一个绑定了双方利益关系的“契约”。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