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只有他沉重又压抑的呼吸声。
苏云黛急了,连名带姓地喊他,“商北泽!”
商北泽停下动作,眼神像是要将她吞了,但开口语气却很可怜,一种强烈的割裂感,“你怎么愿意陪他睡觉,却连跟我视频都不愿意?”
苏云黛:“?”
她呼吸停住。
陪他睡觉?
如果他这么想,昨晚这事闹大了。
“没有。你瞎说什么啊?”苏云黛呼吸凌乱,胸口一起一伏地说,“就是他刚从ICU出来,晚上没人陪不放心。”
商北泽喉结滚了下,话像是从刀口上一个一个蹦出来的,“为什么非得你陪?魏凛的爸爸妈妈都好好的在那儿呢,为什么非得你陪?”
苏云黛说:“可我生病每次都是魏凛陪夜啊。”
她说完这句话感觉气氛又冷寂了几分。
商北泽眼眸里的光碎掉了。
车里的光线很暗,商北泽眼尾发红,那双锐利的平行四边形眼,破碎到让人有种看见最坚硬最锋利的东西崩坏的震撼感。
她汗毛直竖,求生欲爆炸,“魏凛他根本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他对我根本没想法,他现在生气就是觉得你占了我便宜。他完全把我当成他的妹妹,他的责任。”
魏凛那是什么高岭之花,根本不会跟她亲热。
昨天晚上在医院病房里,两人就是安安分分地睡了一夜。
各自在各自的床上睡,魏凛连手都没碰她。
他以为都像他啊?
在病房里还要对她这样那样的。
商北泽却像是能看透她的想法,压低声音,眼神痛苦崩溃地问道:“你现在,还是…只要他对你有想法,他就可以轻易得到你吗?”
苏云黛说:“我跟魏凛不可能的。”
魏凛那么多年都没对她动过心,即使突然改变态度,她也知道他根本不爱她。她无法从这段关系中获得安全感,她不会跟魏凛开始。
她说:“但他还是哥哥啊,魏凛从小就很照顾我,对我很好。最近这几年是我自己怕麻烦他。把我的委屈全算在他头上对他也不公平。在我眼里他就是我哥哥。”
凭心而论,就是亲哥哥也很少有哥哥能做到魏凛这样,每天花时间陪她锻炼。
偶尔出了纰漏挨骂依旧继续照顾她。
他一直对她很好。
他只是不爱。
商北泽的脸色越来越暗,“哪里好了?远远不够。”
苏云黛:“……”
照顾人的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久病连孝子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