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少年刚踏出门口,顷刻间,身子直直倒下。
“大姑娘,那公子又病倒了!”下人急冲冲跑来禀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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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郎中脉诊时,少年腕骨处凹陷的阴影里浮着层薄汗。
他捋了捋胡须,眉头紧锁成一个“川”字,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脉象紊乱至极,气若游丝,情况不妙啊!”
此话一出,孟颜原本还有些将信将疑,这才彻底打消了对他的顾虑。
“大夫,此前他还好好的,眼看差不多痊愈,怎得突然又犯了病?”
郎中拱手叹息道:“孟姑娘,老夫行医六十载,脉诊无数,却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脉象。依老夫看来,恐怕……性命堪忧。”
屋内的气氛瞬间凝固,空气仿佛都变得稀薄起来。
此刻少年睫羽微颤,缓缓睁开眼眸,吃力地想要起身:“我……我不能留在此处,给姐姐……添麻烦了……”
“你躺好!你躺好!”孟颜见状轻轻摁住他的肩头,生怕弄疼了他。
“可我……会拖累您的!”谢寒渊唇线绷直。
“你若有个闪失,才会累及府上。”她指尖戳了戳他的胸口,“怎得你身子骨那般不堪,同前……”
孟颜捂嘴立马打住,险些暴露。
“给姐姐和府上添麻烦了。”谢寒渊一脸惭愧。
孟颜有些无奈,只道:“那你就好生在府中静养吧。”
她突然想起那日僧人说的话,凡事顺其自然为好。
那么,她就顺了这天意,不抵抗了。
谢寒渊漆黑的瞳孔涤荡起一抹狡黠:“自今日起,我什么都听姐姐的话。”
闻言,孟颜苦笑:“等你身子好了再说吧。”
良久,流夏捧着几大包药材,气喘吁吁地跑来:“大姑娘,大姑娘!阿兄回京了!此刻正在大殿呢!”
“什么!长兄回来了!”孟颜脸上显露久违的笑容。
她蓦地转身,缠枝牡丹翠叶熏球撞在案几上叮咚响。骤然亮起的眼眸好似暗夜倏然擦亮的火折子,朝大殿的方向跑去。
少年敏锐地捕捉到她转身时的急促。
还未踏进殿内,便听见长兄孟青舟正逗着小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