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基双手环胸,嗤笑一声:“……抑郁?哼,你当我是谁?我可没那么脆弱。”
他说完,直接甩出逐客令:“好了,我已经批准你入队,并且承诺会带你去幽暗地域——你的目的达成了,现在可以走了。”
“明天清晨,大堂见。”
*
秋夜未央,天幕深邃如墨,稀疏的星光点缀其间,远处的边境大草原在夜风中微微起伏,如同沉睡的黑色海浪,静谧而广阔。
玛尔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看到那抹伫立在阳台的身影,忍不住走上前,拉开门问道:“瑞基,怎么还不睡?”
瑞基没有回答他,只是双手搭在阳台的栏杆上,背对着房间,沉默着看着月亮。
此时他褪下了护甲,只穿了一件修身的黑色衬衣,柔软的布料贴合着精瘦结实的身躯,勾勒出流畅而优美的线条。下身是一条裁剪考究的锦缎长裤,衬得他交叠而立的双腿笔直修长,随性矜贵。
银白色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将他白皙的皮肤照的近乎透明。
玛尔走上前,静静地站在他身旁。
他抬起头,望向天边那轮高悬的明月。
今天是满月,月亮像一只巨大的银盘,高挂在深邃的夜幕之上,又圆又亮。
他微微侧头,看向瑞基,却发现那双红眸中映着月光,深处却蕴满了哀伤。
瑞基伸出手,朝着月亮缓缓探去。
指尖划破夜色,掌心微微收拢,像是想要将那轮皎洁的明月握在手中。
然而,除了洒在手背上的清冷月光和从指缝间溜走的夜风,什么也没有碰到。
他怔了一瞬,随即低低地笑了,笑声里透着几分自嘲。
天空中的明月,本就是只可远观、遥不可及的存在,根本不可能被任何人真正揽入怀中。
他以前可真蠢,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非要拼了命去追逐,非要把命都折腾没了,才终于看清——
强扭的瓜不甜,疯魔地追逐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下场就是自己上辈子那样——狼狈、卑微,最终一无所有。
更何况,从他第一次将自己当作泄欲用的魅奴、按在身下狠狠侵犯的那刻起,他就不再是他记忆里的那抹白月光了。
完美的神明走下神坛,露出可怖的獠牙;无暇的明月落入沼泽,露出腐臭的黑泥。
再怎么样自欺欺人,也改变不了,他曾经疯狂追求的美好,早在那一刻,便已坍塌破碎。
是时候放下了。
可是——
瑞基双手死死握住阳台的栏杆,指节发白,浑身微微颤抖,额角的青筋突突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