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瞪着他,语气警告。
等二郎被处斩后,宋大爷悲痛欲绝,病得起不来身,宋氏草草帮侄儿收殓了尸体,带着兄弟,孩子举家迁回老家凤翔。
他们走得匆忙,悄无声息,等江泠知道的时候,宋家已经离开好几日了。
正如当初离开曲州时那样,连道别都没有。
风波渐渐平息,江泠升了官,官家又额外让他帮忙编修国史,皇帝很欣赏这个青年,当初让江泠去偏远的儋州为官,正是因为重视,外界流言纷纷,皇帝也想要验证一下青年是真的有能力,还是空有虚名。
江泠早出晚归,自回京之后,一直是官家眼前的红人。
大家都为他高兴,叶秋水平日去哪儿都会有人向她打听江泠的事,托她转赠礼物,叶秋水悉数婉拒。
他如今在京师为官,不可能一直都住在馆舍里,叶秋水也要时常出入宫廷,她正打算盘间院子,江泠却告诉她,他已经挑好了。
叶秋水顿时惊诧,“哥哥买院子了?”
江泠点点头,从木盒里取出一张地契,递给她,“前些时日在外办事时看到的,觉得挺适合,就买下了。”
院子不大,是个很小的两进院子,但是位置很好,推开窗就能看到远处波光粼粼的淮河,清晨,水面上氤氲着雾气,河水在微光下泛着粼粼波光,如同细碎的金箔在浮动,距离不远不近,夜里画舫游动,玉壶光转,也不会觉得吵闹。
走过几条街就到皇宫附近,上值也方便,江泠觉得叶秋水一定会喜欢,所以当即就拿钱同人画了押。
叶秋水新奇得很,催促他带自己去看看。
到了地方,果然如江泠所说的那般,一推开窗,能看到雾霭流动的淮河,岸边,临水的楼阁灯火通明,桨声悠扬摇曳。
叶秋水喜欢热闹,扬起笑容,她对江泠挑选的院子很满意。
看出她很喜欢,江泠嘴角微微牵起。
叶秋水想,江泠俸禄不高,大部分的钱还都拿去贴补其他人了,也不知道他究竟哪来的钱去买院子。
平日里,他的一件衣服都要穿到浆洗发白的时候才舍得扔,他很节俭,先前在儋州的时候,衙门公堂的桌子被老鼠啃掉一截桌脚,江泠便用砖头垫着,在她来之前,他就在那张缺了一角的桌子上处理了快一年的公务,直到叶秋水去看他,那张桌子才寿终正寝。
买院子的钱,都是江泠一点一点攒的,要抄许多书。
叶秋水回头,问道:“哥哥,我有钱,你不用那么辛苦的。”
江泠说:“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叶秋水不解,他们之间还分彼此么?
江泠不告诉她,而是将那张地契塞到她手中。
“怎么给我了?”
“你拿着。”
江泠只道:“这些给你保管最合适。”
叶秋水抿唇一笑,江泠为人古板,只会看书,处理公务,那些内院的事他都不懂,一直都是叶秋水帮他处理,像地契这种,自然也是她帮忙保管。
她接下,叠好,妥帖放置,“那我替哥哥保管。”
江泠点了点头。
他们在小院住下,地方不大,除了主家居住外,只够再请两三个仆人,帮忙做饭洗衣。
叶秋水每日要进宫,太医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