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女郎睁开眼睛看他,才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像方才,她弃他而去一样。
男人一走,春锦和蕊珠急忙进来伺候。
春锦拿了一身新寝衣盖在姜姮身上,这才扶着她慢慢坐起,看见她后背,一下没忍住哭出声来。
“姑娘你,你不会呼痛的么!”
釉砖虽光滑,到底印着花纹,男人那般抵上去又拖下来,反反复复,女郎细皮嫩肉,哪里受得了这等搓磨,后背好几处都被搓破了皮。
蕊珠见了也一阵心疼,和春锦一道搀起她扶坐去榻上,拿了药酒为她擦涂伤口,口中说道:“夫人,您到底做了什么,怎么惹得家主生那么大气?”
姜姮默然不语,好一会儿才淡淡道:“别问了,以后也不要再提。”
她做了什么?
她不过就是,在他喊“灵鹿”时,没有回应,没有出现。
她从来都不是“灵鹿”,是他非要当她做灵鹿。
与他纠缠的何姬不是也有几分像胞姊么?不是也可当作他的“灵鹿”么?
为何,为何一定要她来做这个影子?
姜姮低眸敛去目中情绪,下意识去摸颈前,猛然察觉脖颈上的项坠不见了。
她忙站起,到方才自己躺的地方细细找寻了一遍,没有找到。
“夫人,您在找什么?”春锦和蕊珠都过来问。
“一个银丝项坠,我今早上刚戴的。”姜姮一面看着地上,一面说道,忽而想起那身被糟蹋的不成样子的寝衣,忙说:“去看看有没有卷在那里面。”
春锦和蕊珠在屋里寻,几个婢子去翻刚刚收走的寝衣,甚至把姜姮从东院回主房的一路都翻了一遍,仍是一无所获。
“夫人,不若问问东院那三个侍妾,说不定是他们捡到了。”蕊珠提议。
姜姮沉默片刻,摇摇头:“算了,不找了。”
那条项坠在她的妆匣里平平安安躺了三年,怪她今日一时错念,非要翻出来戴上……狸花猫已经被送走了,如今那条项坠,也不见了,他留给她的所有东西,都在一点点消逝。
姜姮坐在窗前,呆呆看着外头房檐下,那里筑了一个燕窝,住着几只燕崽和一双燕子,白日里总是叽叽喳喳闹人的很,这会儿大约都睡了,很是安静。
姜姮想,或许他和燕荣一样,在怪着她,所以把留给她的东西,又一一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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