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周筹和周时雍父子,是大昭间谍。”
郎主强撑着坐起来,难以置信道:“你说什么?”
完颜洪道:“父王,周筹父子暗中向临安府通风报信,证据确凿,博尔贴已把周筹从汴京押送到了上京,现关押在五间司,父王把院使叫来一问便知。”
这时,一直默立在郎主身边的呼丹上前一步,低声道:“郎主,院使下朝后说有事禀报,因北天王正和郎主议事,所以暂且在偏殿等候。”
“传他进来。”
呼丹去到偏殿,将等候多时的完颜宗贺领了进来。
“郎主,臣有要事启奏。”
“可是周筹父子的事?”
“正是。”完颜宗贺不偏不倚,把昨日被博尔贴请到五间司,审问周筹和周时雍,以及去周家搜查的过程悉数讲了一遍,又将张旭的供词和那份密信呈给郎主。
郎主看过之后,并未如完颜洪所希望的那样勃然大怒,而是眉头紧锁沉思了片刻,询问完颜宗贺的看法。
完颜宗贺如实道:“臣认为,此事证据不足。张旭已死,是否是严刑逼供,屈打成招,已不可知。密信没有字检,无法破解,仅靠李寻道三个字,不足为凭。博尔贴要对周筹动刑下针,问出真相,臣不敢擅自决断,特来请示郎主。”
一旦下针,周筹必死。
郎主还未表态,完颜洪迫不及待道:“父王,四弟一直怂恿父王重用汉臣,事实证明,这些汉臣都是养不熟的狗,忘恩负义,不知好歹。宇文忠乃是前车之鉴。”
完颜冽哼笑:“大哥恨不得把所有汉臣都诬陷为间谍。巧的是,我今日进宫,不单单是为了精忠丹解药的事,还要两样东西要请郎主过目。”
他拿出杨复的密信和曹甲的弹劾奏本交给郎主:“父王,曹甲就在殿外等候召见。”
完颜洪并不知晓完颜冽呈上去的是什么东西,但听他提到曹甲,不禁有些奇怪,此人来做什么?难道他要向郎主主动招供自己是大昭间谍?
郎主看完那两样东西,勉强压下去的怒气再次勃然发作,“传曹甲。”紧接着,又吩咐呼丹,“派人把周筹父子和博尔贴叫进宫来。”
曹甲入到殿内,俯身跪倒请罪,“郎主恕罪,杨复的告发信,微臣早该呈送郎主,只因南天王拿微臣儿子的性命要挟,微臣被迫拖延至今,请郎主责罚。”
完颜洪一脸茫然,“什么告发信?”
郎主怒目瞪了他一眼,将杨复密信狠狠甩了过去,“自己看!”
完颜洪草草扫了一遍,急声道:“这是没影的事,儿臣从未做过。”说着,又指着曹甲道:“父王,此人和杨复一样,也是大昭间谍!”
曹甲叫屈:“王爷有何凭据,诬陷我是间谍?”
完颜洪气极,跳起来指着曹甲的鼻子骂道:“狗贼!那日在上京驿站,你为了保住儿子性命,对本王亲口承认自己是大昭间谍!”
完颜冽反问道:“大哥既然早就知道他是大昭间谍,为何不将他交给五间司处置?为何替他隐瞒至今?”
郎主阴沉的脸上也是一副你为何隐瞒的质疑神色。
完颜洪气急败坏道:“父王,曹甲亲口向儿臣供述,朝廷里除了他,还潜伏有其他汉臣间谍,儿臣为了让他引蛇出洞,方才暂且没有声张,留他一条狗命。”
曹甲大呼冤枉,“郎主明鉴,微臣从未做过此事,也从未说过此话。杨复也并非是大昭间谍,是南天王逼他构陷汉臣,陷害宇文忠,杨复宁死不从,被南天王下毒谋害。此事有五间司仵作为证,替杨复治病的大夫也知晓此事。”
完颜洪声嘶力竭道:“父王休要听这个狗贼胡诌八扯,杨复的确是大昭间谍!他死前在墓碑上做了记号,提示同党前来取他留下的东西。我让博图带人在坟场伏击,果然抓住了两名大昭间谍前来挖东西。”
完颜冽立刻追问道:“那两名间谍呢?”
完颜洪厉声道:“跑了,其中一人还受了伤。我怀疑此人就是周时雍!”
曹甲急忙叩首,“郎主,微臣冤枉!微臣不是大昭间谍,从未向南天王提过什么墓碑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