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迹已经吃完了炒饭,看他耷拉着脑袋,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忍不住难得关心了句:“你怎么了?接了个电话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陆鸣抿着唇,坐到了祁迹对面,抬起一双水润无辜的眼睛,注视着他,小心翼翼欲言又止。
祁迹看着也不由心软,“到底怎么了?”
“情况有一点复杂。”
“复杂的话就慢慢说,我下午不用工作。”
“你会听我慢慢说吗?”
“你愿意说,我会听的。”
陆鸣长叹了口气:“我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分化劣性,需要我的腺液促进他分化成优性。”
祁迹猛地坐直了身子,“可是这种手术对供体的伤害不是很大吗?要提取上百次,后遗症会很多,且可能伴随终身。”
“所以我两个爷爷没有答应,但是爸爸很爱他的这个儿子,毕竟那是他和真爱的孩子……”
祁迹听他状似轻松地说起这些,心口莫名刺痛了下。
他怎么也想不到,性格可爱温和又体贴的alpha,会有这样糟糕的家庭环境,他还以为他应该是生长在满是爱的环境里。
想起之前总是对他冷眼相待,祁迹的愧疚就深了几分。
“那你想帮你这个弟弟吗?”
陆鸣挤出一抹难堪的笑,坦诚道:“不想!我和他没什么感情,一年才见一面,每次见面都看到他总是被父母溺爱的样子,我就很嫉妒,我很嫉妒他!我一点都不喜欢他!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很难看?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
“那就别这样,”祁迹一脸严肃道:“我是说,那就别理会他们,让他去自生自灭吧,你又不欠他的。亏你爸想得出来,让你无偿捐献腺液这种事,还以为你欠了你弟一条命呢!”
“万一他真的死了……”
“那也不关你的事,早死早超生。”
这会儿陆鸣在祁迹面前是一点道德枷锁都没了,对方好像更冷漠。
“对了,”陆鸣顿了顿,“我要离开一段时间,我爸可能会来抓我,我得回爷爷家里躲躲。”
祁迹听到他要走,心口好似感觉一下空了一块,但面上依旧一副冷漠的模样,“那就回去吧,反正这边也没什么事,你好像出来很久了,也该回去看看。”
“我放心不下你。”
一股酸涩涌了上来,祁迹嚅了嚅唇,盯着他许久没说话。
“我可能会要回去很久,你身边除了我,就只剩蔓姨,没有人看着你,蔓姨又是女生,力气也没有我的大,你要是受伤了怎么办?还有你这样不按时吃饭是不行的,对身体很不好,蔓姨不在家我还能给你做饭,我和蔓姨都不在,你吃什么?你又不会做饭……”
“闭嘴!”祁迹越听越难过,“别说了,说得好像离了你,我就活不下去,我那二十六年没有你是怎么过来的?”
“你以为你那二十六年过得很好吗?”
这句话把祁迹怼到自闭。
“我能活着就行,小小年纪操那么多心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