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不知道飞到了何处,撞到一处坚硬又光滑的东西才停下。
沈樾之狼狈地爬了起来,伸手一抹,竟是从鼻口处抹了一手背的血。然而,此时他已无心顾及,只楞楞地看着面前那口散着微光的水晶棺椁。
剔透胜冰的巨大棺椁中,静静地躺着一个男子,他身着月蓝色华服,眉眼温润如玉,神情也十分平和,就好像只是睡着了。
即便了无生息,也能看出他生前是何等风华绝代,定然是众星捧月的名门仙君。
与他这一身泥沙、满脸是血的模样一比照,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唉,现在想起来连他自己都觉得十分好笑——贺吟心上人是一位如此风光霁月的贵人,他那时到底是哪里生出的勇气,竟要与这位一争高下?
比起争来争去,倒不如多晒晒太阳,囤点过冬的谷子。
沈樾之渐渐回过神来,眼见那名为言昱的男子都快贴到贺吟身上去了,一面觉得好笑,一面又觉得果然是西贝货,就算侥幸得了几分形似,神韵也与宿光仙君差远了。
贺吟一脸冷漠地抽出袖子,偏生言昱还要继续纠缠下去,听他追问道:“神君,刚刚说的那件事,你会答应的,对吗?”
“不知。若是没有其他事务,也许我会去看一看吧。”
贺吟这样说着,眼神却一错不错地盯着沈樾之,“这次的青羽会,比从前更有趣呢。”
言昱立刻眉开眼笑,深深一揖,“恭候小师叔。”
闻言,贺吟眉心起了几道浅浅的褶皱,“别这么叫我。你毕竟还未正式拜过师,还是随他人一般唤我神君吧。”
言昱只笑着,也不知听没听进去,缠着贺吟又说了好一会话,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沈樾之目送着言昱,心中暗叹一声,只道这位小友不要像他过去一样,陷得太深才好。
…………
自从报上青羽会后,沈樾之每日都在勤修苦练,成为了一只非常能吃苦的鸟。他一边向贺吟学新的法术,一边回来教授给游长赢,可以说得上是起早贪黑。
他原以为贺吟教的法术都大差不差,学了几个后才发现,这些法术虽然方向大致相同,但比上一世的更加精进,使用方法也更简练了,简直就是初学者友好版。于是也开始收了心思,认真修习起来。
在此期间,游长赢即将迎来飞升前最后一次天劫,是以他要下界去渡劫了。沈樾之拉着他讲了一夜的事,几乎将自己能想到的危险都说尽了。末了,还把裴渊派人送来的匕首和护心镜都拿了出来,塞给了游长赢。
不过游长赢只拿走了护心镜,将匕首留给了沈樾之。
最后,他在沈樾之忧心忡忡的目光中,一跃而下,化作一束光线飞往了下界。
渡劫之时,命盘上会笼着雾气,就连贺吟都很难探查到游长赢在何处。沈樾之只好收了心思,将所有精力都放在了练功上。
就这样,日子过得飞快,好似一眨眼,青羽会就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