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园西门不远处,一处不起眼的茶棚里。
锦衣卫北镇抚司掌刑千户许显纯,一身便服,正慢条斯理地剥着花生。他身旁,二十几个精悍的汉子,或坐或站,看似闲散,眼神却锐利如鹰。
急促的马蹄声和呼喊声由远及近。
许显纯耳朵微动,抬眼望去,只见一辆罩着深蓝围子的马车,如同受惊的野马,疯狂地冲出清华园西门,沿着官道狂奔而去
车后,十几个定国公府的家丁装束的人,正提着灯笼火把,气喘吁吁地追赶。
“呵,”许显纯轻笑一声,将一粒花生米丢进嘴里,嚼得咯嘣作响,“定国公府的车?有意思。”
他懒洋洋地挥了挥手。
两个同样穿着便服的缇骑立刻起身,翻身上马,动作干净利落。他们也不打火把,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不紧不慢地策马,远远地缀在了那辆狂奔的马车后面。
许显纯端起粗瓷茶碗,抿了一口,对剩下的手下道:“不急,慢慢跟着。看看咱们的成国公爷……想去哪儿散散心。”
……
挹海堂内,灯火通明,气氛凝重。
崇祯正指着舆图,对孙承宗和李邦华部署:“……辽镇的精骑,可令祖大寿、吴襄先行一步,驻屯迁安!蓟镇孙祖寿部,出喜峰口至两河口一线!粮秣……”
话音未落。。。。。。
“万岁爷!万岁爷!不好了!”
司礼监秉笔太监徐应元连滚爬爬地冲进堂内,脸色煞白,声音带着哭腔,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成国公……成国公朱纯臣!他……他坐着定国公府的马车,跑了!”
徐应元那句“成国公跑了”如同惊雷,在挹海堂内炸开!原本还在为军务部署争论的阁老勋贵们,瞬间鸦雀无声,个个脸色骤变!
崇祯脸上的笑意却更盛了!
这个朱纯臣跑得好啊!畏罪潜逃,而且还是坐着定国公府的马车跑的。。。。。。还挺机灵的!
定国公徐希皋在听到“定国公府的马车”几个字时,就已经面如死灰,浑身筛糠般抖了起来。
“定国公啊,”崇祯的声音不高,“你府上的马车……是怎么回事?成国公朱纯臣,为何要跑?又为何……偏偏要坐着你定国公府的马车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