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蘅问:“你是回家,还是去衙门?”
“去衙门看看。今日虽然休沐,皇城司常会有突发之事需要处理。”
“那不要太累了。要是——”
“要是什么?”薛寒看着秋蘅的眼睛问。
“要是明日你不忙,等下了衙一起去吃面吧。芳洲发现了一家新开的面馆,说是味道极好。”
真正想问的,并不能问出口。
薛寒不觉扬唇:“应该不忙,到时候给你传信。”
秋蘅在薛寒目送下走进伯府,在回冷香居途中的凉亭坐下。
四角凉亭的檐角挂了铃铛,风吹铃动,清脆悦耳。亭外花团锦簇,风光正好。
秋蘅单手托腮,目光投向亭外,却没有落到实处。
有些不对劲。
书上记载,靖平帝是今日晌午过世的。
帝王死如山陵崩,现在快到傍晚了,为何一点动静都无?
难道是记错了?
不可能,那些关键的人与事早就深深刻入脑海,绝不会记错。
是靖平帝去得太突然,鸣钟宣告的时间有争议?
不应该,太子已经监国一段时间,很受认可,不是皇帝一死后继无人的混乱局面。
那是为什么?
当排除了多种猜测,就只剩了一个答案:一切风平浪静还能是为什么,只能是靖平帝没有死。
靖平帝竟然没有死么?
推测到这里后,更多的疑惑涌上心头。
为何没有死?
身体状况比本来的这个时间点要好?服下的灵药有了变化?还是薛全压根没有献药?
无论何种情况,想要昏君按着书上所载驾崩,太子继位的期待落空了。
天上乌云流动,雷声响起,很快大雨倾盆。
秋蘅仿佛没有听到雷声、雨声,仍在亭中枯坐。
她插手,改变了太子的英年早逝。她什么都没做,靖平帝没有死。
荒谬感包裹着亭中少女,哪怕那瓢泼而下的雨没有落到她身上,却让人觉得她是走在无边雨幕中的旅人。
“六妹妹,你怎么在这里呀?”秋莹收了伞,抖抖伞面的水珠,走进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