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木生把消炎药吃了。
一会儿还要打一针破伤风。他想。
宋子仁站在一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眼神落到谢林川身上,会为男人过于认真和爱护的神情惊诧,使人不敢细看;眼神落到木生身上,又会让人一看就无法移开眼神。
整间帐篷,只能听到木生喝水的声音。
好杂章箐很快就回来了。女孩冒冒失失地过来消毒和连药,谢林川把木生的手递给她,她立马给他扎上了点滴。
四瓶药,要打上两个小时。
谢林川看了眼点滴瓶,忽然对木生说,“我觉得你好像有点相信我了。”
木生一怔。
“你今天叫了我大名两次。”谢林川笑了,“我很高兴。”
木生疑惑:“高兴什么?”
谢林川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高兴你愿意跟我成为同盟。”
“就算把之前我说喜欢你的事情抛去,我也是一个很值得信赖的同事,如果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我也会是一个很值得信赖的朋友。”
谢林川看着他的眼睛:“陈默很喜欢你,你可能不了解他,但这孩子一般只信任他该信任的人。”
“所以,我的意思是,”谢林川说:“我也很愿意让你相信我。”
木生沉默了一会儿。
他的脖子上还套着项圈,项圈勒的很死,刚刚木生挣扎时不小心让它磨红了自己的脖子。
谢林川蹙了下眉,忽然伸出手。
金属制品应声而断。
木生愣在原地。
“我的诚意。”谢林川言简意赅,把那根破碎的项圈搁到了木生面前。
谁也没看清他是怎么做到的,实习医生和高中生对视一眼,都在彼此脸上看到了什么叫做瞠目结舌。
木生没说话,而是看着放在自己腿上的那根项圈发了会儿呆。
他戴着这个东西三年了。
三年,一千来天,无数日夜。
他甚至已经忘了,自己其实本就可以丢掉它。
谢林川看到眼前苍白的青年伸出手,不习惯地摸了摸自己干净的脖颈。
章箐识趣地走了,顺手拎走宋子仁。
木生失去了知觉,挣扎时项圈勒破皮的地方毫无痛感,但他能摸出那里异常的皮肤。
苍白的青年垂下眼。
他抬手,然后俯身摸了一下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