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管事眼观鼻鼻观心,疾步入屋,搁下漆木托盘后,匆匆离开。
银丝玛瑙盘中的滴酥小巧精致,个个只有拇指大小。
这是宫里厨子才有的手艺,江稚鱼先前在别院借住,三天两头都会让厨子送滴酥。
她眼睛一亮:“殿下也喜欢滴酥吗?”
陆砚言简意赅:“不喜欢。”
江稚鱼好奇:“那厨房怎么会早早备下,总不可能知道我今日会来罢?”
话说一半,江稚鱼唇角的笑意一僵。
她愣愣抬起头:“你早就知道我今日会过来了,对吗?怪不得古太医今日突然去给祖母请平安脉,原来是你……”
江稚鱼瞠目结舌,“你怎么会知道……”
她明明是临时起意来别院的。
“是临时起意吗?”
陆砚站起身,黑影如乌云浊雾,缓慢朝江稚鱼靠拢。
陆砚淡声。
“昨日午时,你盯着我的画像看了两刻钟。”
“前日夜里,你半夜睡不着,四更天起来掌灯,先是盯着我送的颜料看了足足半个时辰,随后开始作画,画的是当初我在南天寺……”
江稚鱼眼疾手快捂住陆砚双唇:“你你你……不许说了!”
她从头顶一路红到脚跟,心口起伏不定。
江稚鱼匪夷所思:“我明明都关上门窗的,你怎么还会知道?”
她遽然扬首,“你派人盯着我?”
陆砚目光低垂:“没有。”
江稚鱼不相信:“那你怎么……”
陆砚淡声:“没有别人。”
只有陆砚。
在暗中盯着江稚鱼的人,是他自己。
江稚鱼:“……”
她气急,“你……”
陆砚慢悠悠:“以后不会了。”
以后江稚鱼都会在他身边,他自然不用时时刻刻都在暗处盯着。
……
凛冬已至,万雪翻飞。
江稚鱼这些时日往别院跑得极为勤快,见到吴管事,也不再如先前那样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