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白夫人会不会觉得自己在背后打听她?会不会怀疑自己那夜也在偏殿?
江稚鱼冥思苦想,纠结了整整一日,最后还是决定采取一字诀——
拖。
她经常在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摇摆不定。
日渐西斜,夕阳西下。
金黄的余晖洒满山野,绿萝扶着江稚鱼回房,频频往后瞧。
江稚鱼捏捏她的掌心:怎么了?
怕陆砚派人盯着自己,江稚鱼这两日甚少在外面开口。
好在绿萝从小跟着自己,对江稚鱼了如指掌。
有时江稚鱼一个眼神,她也能猜出江稚鱼所想。
绿萝压低声音,待两人远离药师殿,方开口:“我刚刚好像看见住持在盯着我们。”
可等她再次回首,药师殿前却没了住持的身影。
江稚鱼想起那日住持和陆砚的对峙,柳眉蹙起一道弓月。
她无意惹事,更不想牵扯到朝政之争。
江稚鱼握住绿萝手腕:别管,先回去。
禅房离后山不远,穿过月洞门,再往前就是江稚鱼的下榻处。
江稚鱼紧绷的心弦舒展。
呼出的半口气还哽在心口。
蓦地,禅房前闯过一道单薄的身影,竟是白夫人身边的婢女。
婢女两眼泪汪汪,泪如雨下。
远远看见江稚鱼,拖着双膝飞奔而来,直直跪在江稚鱼脚边,连着朝她磕了两个响头。
江稚鱼唬了一跳,慌不择路朝后退开。
婢女哭得嗓子沙哑:“求三姑娘救救我们夫人!我们夫人、我们夫人快不行了!”
下山的路被拦,白夫人又忽然犯了旧疾,婢女走投无路,只能四处求人。
她双膝灰扑扑的,发松髻乱,也不知道在江稚鱼之前求过多少人。
江稚鱼忙不迭拉着人起身,温声宽慰。
她也顾不上继续装哑巴:“你先起来说话,白夫人怎么了?”
江稚鱼拿帕子抹去婢女眼角的泪水,又让人送来热茶,“别急,先喝口茶润润嗓子。”
婢女沙哑着嗓子哽咽,语无伦次。
“我们夫人的药吃完了,可如今下不了山,我也不知道去哪里向夫人求药,只能厚着脸皮来找三姑娘。”
婢女“扑通”一声跪在江稚鱼脚边,额头磕得红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