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管事试探:“主子?”
陆砚漫不经心收回目光,淡声:“没什么,只是不想打草惊蛇罢了。”
吴管事似懂非懂:“别的倒还好,只是如今寺中上下都知道药童的死讯,主子怕是不能再继续封寺了。”
他后知后觉,“原来他打的是这样的主意,怪不得药童的法事闹得沸沸扬扬,深怕旁人不知道一样。”
药童一死,陆砚自然没有继续封寺的正当理由。
吴管事忧心如焚,一时竟也想不出上策。
陆砚勾唇。
冷冽眉眼落在暮色中,晦暗不明。
“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何时见我讲过理?”
吴管事噎住:“这倒也是。”
笑意漫上吴管事眼角,“如此倒也不必和那老秃驴多费口舌了。”
陆砚沉吟不语。
吴管事在守卫那里侃侃而谈,在陆砚眼前却不敢大放厥词。
他欲言又止。
陆砚好像背后长了眼睛:“还想说什么?”
吴管事挺了挺胸膛,并未直接提江三姑娘送来的桂花糕,拐弯抹角揣度陆砚的心思。
“我听说附近有个厨子擅长做糕点,主子可要……”
“不必。”
陆砚不假思索拒绝,凝眉沉思,“你吞吞吐吐半日,就是为这事?”
吴管事垂首低眸:“是老奴多嘴了。”
陆砚嗓子阴沉:“日后再有此事,不必再问我。”
吴管事叠声:“是、是。”
……
江稚鱼连着五日不敢踏出禅房半步,日日在江老夫人榻前侍奉。
又一次服侍江老夫人喝完药,江稚鱼从金胎掐丝珐琅凤耳豆中拣了颗糖樱桃,递到江老夫人唇边。
“这是厨房刚送过来,说是用滚烫的糖浆裹着樱桃熬制而成,祖母尝着如何?”
江老夫人满脸堆满笑意:“吃着倒好,只是吃多了难免会腻。”
她拍拍江稚鱼的手,“我这里也没什么事了,左右寺里安静,你出去走走罢,省得在屋里憋久了。”
陆砚还在寺里,江稚鱼哪敢在外面闲逛。
她拿过迎枕垫在江老夫人身后:“祖母不必管我,我就喜欢赖在祖母身边。”
江老夫人难得没有再劝:“在屋里也好,眼下外面也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