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鱼当机立断,让绿萝拐道去厨房,将桂花糕送来:“我就在这里等你,也省得来回跑。”
绿萝转身离开。
山寺杳无声息,远远的似乎还能听见僧人的木鱼声。
江稚鱼昨夜在山下遍寻一夜,脚后跟早就磨得起泡。
她左右张望。
四下杂草丛生,并无下脚之地。
江稚鱼无奈之下,只能忍着疼在附近转悠,想着寻一处干净的山石歇脚。
倏尔,一道熟悉的嗓音飘入江稚鱼耳中。
她怎么听到了吴管事的声音?
江稚鱼惊恐抬起头,果不其然看见不远处的树影后站着两人。
二人身后便是上客室的后门。
江稚鱼心口一惊。
难不成,住在上客室的贵客就是别院的“好心人”?
江稚鱼喜出望外。
没想到兜兜转转,“好心人”又帮了祖母一回。
既是熟人,江稚鱼自然不像原先那样畏惧,提裙正想着往前和吴管事相认时,突然听见吴管事笑了两声。
那笑声并非先前和江稚鱼说话时的温和慈爱,而是透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和鄙夷。
“单单凭一个小沙弥,就想给我们主子定罪,这难不成便是贵寺的待客之道?”
吴管事冷嗤,“再说,这药童欺骗我们主子在先,如今他落得这样的下场,也是罪有应得。”
江稚鱼早在听见“药童”两字便收住脚,她怔怔握紧双唇,不可置信望着吴管事脚边的一具尸首。
她今早才将那人绳之以索。
祖母命她放人时,江稚鱼还狠狠瞪了那人两眼,绝不会认错。
正是昨夜给祖母下毒、后来又故意推陈郎中摔下山谷的药童。
那人浑身上下血肉模糊,七窍流血,心脏被人活活剥出,惨不忍睹。
江稚鱼惊恐张瞪双眼,手脚止不住颤抖。
血腥气渐渐漫入江稚鱼口鼻,恶心在喉咙间滚动。
住持怒不可遏:“此乃佛门净地,即便是宁王,也不可对佛祖不敬。”
江稚鱼豁然昂首。
住持刚刚说的什么?
……宁王?
住在上客室的贵客是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