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寰看不下去,攥住他的脚腕往回一按,将金宝提过来,拿毛巾擦掉了那个鞋印,摸了摸金宝的脑袋:“离他远点。”
金宝委屈巴巴地躲进了卫生间里,结果发现卫生间还没有打扫,忍不住拎起了自己的小桶,卖力地清洁起来。
“厉曜,朕在问你话。”
梁寰声音温和,无形中却还是带上了压迫感,“有些问题不是你不回答,就可以当做不存在。”
厉曜却不吃他这套,掀起眼皮懒洋洋道:“烦死了,不想说听不出来?”
梁寰起身,将他身上扎着的针全都拔了下来,细小的血珠从皮肤里缓缓渗了出来,细微的刺痛让厉曜皱了皱眉,但他身上已经有了力气,不再像之前连自己坐起来都不知道。
梁寰沉着脸拿下了他脚腕上的针,厉曜看了他一眼,抬脚踢了踢他的膝盖:“哎。”
梁寰抹掉他脚腕上的血,起身去卫生间洗手。
厉曜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又不太爽地啧了一声。
他被梁寰撞见这幅蠢样,他没杀了梁寰就算给面子了,虽然对方辛辛苦苦给他针灸,但这属于探听他的隐私,他不想回答有错吗?
完全没错。
厉曜靠在沙发上,感受着身体的力量逐渐恢复,虽然药物副作用导致的许多症状都还在,不过比之前的情况要好上太多,这次他原本以为至少要等上七八天……
他支棱着耳朵听着洗手间的动静,见人一直不出来,还是撑着膝盖站起身来,往前一走就在雪白的地毯上留了个黑乎乎的脚印,他冷哼了一声,故意踩了好几脚,才走到卫生间门口,推开门嚣张道:“其实也不是不想告诉你,是我有这个症状的时候根本——”
水雾扑面而来,混杂着浅淡的香气,梁寰站在花洒下,闻声抬起头来,将打满了泡沫的头发撸到了脑后,露出了光洁的额头,打下来的水让他眯起了眼睛,沉声道:“根本什么?”
厉曜猛地拽上了门,险些被门板砸到鼻子,他震惊地质问:“你怎么在洗澡?!”
梁寰莫名其妙:“方才又是抱你又是为你下针,衣服都脏了,朕自然要洗澡。”
“都停水了你怎么洗?”
厉曜怒道。
“之前买了储水箱,朕还专门告诉过你,你忘了吗?”
梁寰的声音隔着水汽和门板传进了他耳朵里。
“你什么时候说了!”
厉曜恶声恶气道,“好好说着话,不声不响洗什么澡!”
梁寰抹了把脸上的水:“朕看你不想谈,便让你自己冷静一下,谁知道你擅闯进来,好端端的发什么脾气?”
厉曜抱着胳膊道:“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
“朕洗澡总不能穿着衣服。”
梁寰轻笑了一声,“厉曜,你总是强人所难。”
这点笑裹着浴室里漂浮的水汽,轻轻地挠了一下厉曜的神经,让他的情绪不上不下变得有些无处安放,他想起方才的惊鸿一瞥,虽然浴室里雾气弥漫,后遗症也让他看不了多么清晰,但梁寰站在花洒下撸起头发抬眼的画面如此清晰,锁骨和腹肌像是被刻意放大贴到了他眼前,再往下也确实有点资本……
“呵。”
厉曜冷笑了一声。
“怎么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