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席地而坐,旁边是被她踢倒的踏脚凳,后面是跪成几排瑟瑟发抖的宫人。他摩挲着她满是红痕的脖颈,轻飘飘地说道:“娘娘真是想不开。”
她剧烈地颤抖起来,想要挣脱他,却被他抱得更紧。
他低下头,贴着她的额头,笑道:“父皇爱极了娘娘,又岂会舍得让娘娘殉葬呢?”
满殿宫人,鸦雀无声,一片死寂。
自那之后,楼雪萤就被他关进了宫苑的最深处。
他换掉了她身边所有的人,将她禁足在一方小院之内,除了他,不允许任何外人靠近。
夜深露重,他掐着她的腰,死死地钉着她,一双眼睛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一片猩红。
“你就这么爱他吗?嗯?爱到要随他而去?”
她挣扎着,哭着求他不要这样对她,他却问她:“你当初有像今天反抗朕一样,反抗父皇吗?”
她哽咽着,破碎不成语句。
“你说啊!”他猛地咬住她的肩膀,咬出一口血痕。
“他……他见我不愿,没有……没有逼我。”她的眼泪浸湿了枕头,身体在不停地发抖。
她的回答却彻底激怒了刚刚登基的新帝。
“所以之后都是你自愿的,你心甘情愿地当了他的贵妃,心甘情愿地爱上了他,又心甘情愿地为他殉葬?!”他气疯了,像一头野兽一样撕咬着她,“你还记得你是谁吗?你是朕的太子妃!到头来,他强抢儿媳,竟成了正人君子,朕把你夺回来,却成了强人所难?!楼雪萤,你到底有没有廉耻之心?!”
楼雪萤,你到底有没有廉耻之心。
这句话,像噩梦一样,在她心中缠绕了整整五年,今日终于从他嘴里质问了出来。
她没有廉耻之心。
如果有,五年前就该死在先帝册封她为贵妃的当夜。
五年前,她曾是太子未过门的太子妃。所有人都知道她与太子两情相悦,所有人都知道皇后欣赏喜爱她这个名门贵女,她是毋庸置疑的太子妃,就差一道圣旨赐婚。
圣旨来了,却不是给她和太子赐婚,而是召她入宫,封为贵妃。
当天夜里,太子闯宫,被皇帝以养病为名禁足东宫,皇后亦如是。
次日,她被一辆马车接进了宫中,又被一顶轿子抬进了宫殿。
皇帝比她大了整整两轮。
她的曾祖是宰相,祖父是国子祭酒,父亲是秘书少监,还有个当过驸马的舅公,以她的出身,即使不做太子妃,京中勋贵子弟青年才俊也是任她挑选,她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竟会嫁给一个年纪能当自己爹的男人。
可她不能抗命,她的家族也不能。
现在他去世了。
那个曾轻而易举改变了她命运的男人去世了,如今换成了他的儿子。以前她没有勇气寻死,现在她有了勇气,却寻不了死了。
她寝宫中所有尖锐的东西都被收走,身边时时刻刻都有宫人在跟着,她除了活着,没有选择。
新帝登基,诸事繁忙,可他竟还能时不时抽空来见她,折磨她。
她起初还抵抗挣扎,后来发现没有用,便也不再抵抗,不再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