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懋卿觉得以他目前的处境,若是不来一点真正给力的助力,只怕致仕回乡的事便将无限期搁置。
而历史上能够扳倒夏言,又收拾了翟銮、许赞、张璧等阁臣,独占内阁独揽朝政的严嵩父子,无疑是他目前能够想到最强助力。
如此只是沉吟了片刻,鄢懋卿果断说道:
“出去转告严嵩父子,就说本老爷人微言轻,当不起严部堂如此礼遇,请他们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吧。”
“夫君?”
一旁的白露闻言吃了一惊,
“伸手不打笑脸人,妾身听闻这个严嵩非但是礼部尚书,与咱们还是江西老乡,为夫君的前程着想,如此待他是不是太过拂面?”
“夫人,你知道我当初为何离开豫章会馆么?”
鄢懋卿回头看向白露。
“为何?”
“其实我是被严嵩的儿子严世蕃当着一众江西贡生的面,逐出豫章会馆的。”
鄢懋卿咧开嘴笑道。
白露面色一变,清脆的声音顿时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
“刘癞子,一会出去见了他们,不许再给他们行礼!”
……
高宅。
夏言一身便服坐于堂内,高拱立在一旁亲手为其斟茶:
“夏阁老忽然降临陋室,学生受宠若惊,请阁老用茶。”
“如今怕也只有你还愿意称老夫一声阁老了吧?”
夏言摇了摇头,惨笑一声。
早朝上发生的事太过突然,突然到他直到现在都感觉极不真实,脑子里面依旧残留嗡鸣。
不只是他一人,就连他的知己高时,也受到了不小的牵连。
他是革职闲住。
高时则是与一众御史言官遭到贬谪。
而且皇上似乎还是有的放矢,单单将高时贬谪到了最为遥远的云南边境去当县令,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辈子恐怕都没有机会再回京任职。
这种情况下,高时于他而言,已经没有了任何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