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导致了继正德年间清流与宦官之后,又出现了理学派与心学派之间的政治斗争。
对于朝堂上的政治斗争,朱厚熜本就十分敏感。
而对于大明统治的根基,朱厚熜亦极为理智。
所以尽管他十分青睐王阳明的才学,继位之初就下旨将其封了新建伯。
但在这个问题上,他还是坚定不移的选择了打压心学扶持理学,甚至还亲自下了一道诏书:
“自今教人取士,一依程朱之言,不许妄为叛道不经之书,私自传刻,以误正学!”
自此阳明心学受到压制,程朱理学一家独大。
王阳明这个人也不再受到重用,于几年后因病去世。
朱厚熜当然知道王阳明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还是个能文能武的全才,甚至认同阳明心学中的许多理论。
但在这件事上他从不后悔。
作为大明的天子,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一个人才和王朝的统治根基,孰轻孰重!
而鄢懋卿方才的那番话,本质上便与心学如出一辙。
朱厚熜虽然认为有些道理,就像当初他也认为阳明心学并非没有可取之处一般,亦如这些年来他披着程朱理学的外衣,所行之事却大多唯心一般。
但是他是绝对不会在任何场合亲口承认的,大明朝的官学,只能也必须是程朱理学!
所以……
鄢懋卿这个疑似推崇心学的新科进士,也必须再经历一番琢磨,磨平了棱角再说,别把屁股坐歪了!
如此沉默了半晌。
直到鄢懋卿、黄锦和陶仲文都开始心虚的时候,他才模棱两可的开口:
“鄢懋卿,朕听出来了,你方才的这番推测虽乍一听有些道理,但其实不过是些没有证据的唯心之论,是也不是?”
“是。”
鄢懋卿总觉得这个问题很怪,却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郭勋与你的进献给朕的书籍只是话本,并非玄修奇书,恐有欺君之意,你认不认?”
欸?
鄢懋卿心头猛然一颤,茫然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