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又因为二者分别为东胡贵族、东胡奴隶的出身,互相瞧不起、看不上,故而会相互牵制,根本不会有任何一家做大。
但在乌恒人大半南迁,融入华夏文明后,鲜卑人不但接管了乌恒人留下的乌恒山,还顺势将留居塞外的乌恒残部尽数吸收。
而后数百年,双方便站在对立立场,开始连连征战不休。
鲜卑人,以及臣服鲜卑的塞外乌恒残部,受令于衰败后的南匈奴,不断向汉家发动侵扰;
而南迁的乌恒人,则受命于汉天子,以‘汉乌恒校尉’的编制,低于这些穷亲戚的侵扰。
就这么世世代代,时间来到东汉末年。
经过两汉数百年的壮大,鲜卑人早已不是曾经,那个只能守着鲜卑山的奴隶部族,而是一个与匈奴势均力敌,甚至平起平坐的草原庞大势力之一。
反观乌恒人——南迁的早已彻底融入华夏,留居塞外、臣服鲜卑的那部分,反倒成了还能辨识出其‘乌恒人’身份的外族。
东汉末年,黄巾起义,天下大乱。
各地军阀并起,对外族却普遍是同仇敌忾,一致对外。
唯一的例外,便成了乌恒人。
——白马将军公孙瓒,几乎是拿塞外的乌恒人当经验包刷;
所以,当袁绍攻打公孙瓒时,乌恒人开始自发帮助袁绍,不为袁绍感激,只求能向公孙瓒报仇。
及至公孙瓒败亡,袁绍矫天子制,赐乌恒头人蹋顿、(难)峭王、汗鲁王三人印绶,皆为单于。
建安五年(200年),曹操败袁绍于官渡之战,袁绍旋即病死。
建安十年(205年),袁绍之子袁尚等往奔辽西,投奔蹋顿。
建安十二年(207年)八月,曹操远征乌桓,两军相遇于柳城境内的白狼山。
曹操派张辽率军突击,大破乌桓,乌桓单于蹋顿为张辽阵斩。
至此,乌恒彻底灭亡,不再作为一个民族而存在,残部或融入华夏,或并入鲜卑,再不以‘乌恒’自居。
从最开始被匈奴人流放,到汉武帝年间部分南迁内附,于白狼山之战后再度分裂,各为汉、鲜卑——乌恒最终的结局,算是大半融入华夏,小半融入鲜卑。
而鲜卑人的发展历程,却是截然不同。
秦汉之交,与乌恒人一同被匈奴流放,及至汉武帝年间,乌恒大半内附,鲜卑人却坚定地选择留守。
因为鲜卑、乌恒,虽同为东胡后裔,出身、思维却都截然不同。
——乌恒人是东胡贵族出身,品尝过好日子的滋味,也经历过苦日子的蹉跎。
但鲜卑人,却是东胡奴隶出身。
乌恒人没做过奴隶,仅仅只是被匈奴人流放过,根本不知道做奴隶、被奴役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