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臻似乎没听见他的话,只兀自摇了摇头,抿唇思量半晌,她道:“若有人能在他身边时刻传递出消息,这定更加稳妥。”
齐瑜时心中一怔,尚未细想她话中之意,只听她又道:“我需要一匹快马。”
他深深地望着林臻,她从未改变,她一直是他熟知的林臻。
倨傲而倔强。
是他自己心神大乱,以至于竟忘了——只要她不愿,没人可以折辱她。
*
漆黑的寝殿无人掌灯,齐瑜时静静躺在金碧辉煌的黑暗中。
心内经年未起波澜的湖面,终究还是落回了死寂。
方才那阵翻涌的浪潮,恍若一场错觉,了无痕迹。
第59章
细密的雨点打在山坡的营帐上,发出嘀嗒沉闷的声音。
帐内隐隐约约飘浮着几乎让人听不真切,却又无法忽视的黏腻水声。
带着浅浅清香的发丝一下一下,有节律地扫在男人结实紧绷的胸膛,他墨眸幽深地凝视着她,大手轻柔地拨开几缕沾在她脸侧浸湿的发丝。
油灯暖黄的光给她脸上染上一层柔和朦胧的光晕,她在那片光晕中起起伏伏。
浸在细汗中的脸颊柔嫩红晕,漾在暖黄的光里,犹如早春日光初斜时沾染晨露的蔷薇。
梦果然是梦,一切都美得似镜花水月,就这么将他心内漫无边际的黑洞慢慢填满。
他情愿永远沉溺其中。
指腹轻抚上她紧抿着的唇瓣,他将动作放缓,虽缓却沉,幽幽地问道:“还受得住么?”
她蹙眉不语,蓦地咬住他指尖。
倒是他险些受不住,轻嘶了一声,她连忙松开贝齿,蒙着水雾的凤眸紧紧看着他。
她的眼里满满都
是自己,专注而关切,看得他心底发烫。
季濉半撑起身,单手捏住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越吻越深,她放开攀在他肩上的手,长指插。入他墨黑的头发。
女子细微的喘息声渐渐急促,须臾,帐外疾风骤雨,霎时雨打芳草,簌簌惊颤。
她倚靠在他胸前,缓缓平稳呼吸,他停下来,低头轻吻她的头发。
夜色深而沉,他捞起她汗涔涔的身子,似乎怎样都不能餍足。
直至那朵蔷薇在雨水反复冲刷下,花瓣被浸得透湿,连尖刺都软了几分,他才不舍地将她拢在怀里,沉沉睡去。
*
昨夜的酒似乎格外醉人,季濉泡在浴桶中时,整个人仍昏昏沉沉的。
他仰头靠在木桶边沿,脑海中不觉浮现昨日的梦,目光不觉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