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嘘——”林臻举手示意,她将一柄带着尖锐铜针的烛台递到少女手中:“宫里似乎起了暴乱,把它拿好。”
“所有角落!都给我仔仔细细的搜!”
门外传来熟悉的男子声音,林臻将少女安顿好,缓缓向门口走去。
“将军!”石竹抱拳道。
“还没找到?”季濉发丝散乱,下颌处凝固着灰尘和暗红的血迹,双眉之间满是戾气,“不可能,白策不会听错,找,继续找。”
“将军,天快亮了,将士们必须尽快布防死守各个宫门,否则——”
“找!!”季濉再次命令,石竹垂眸应声,挥手带走了院里大部分士兵。
季濉黑色劲装上套着银色重甲,目光落在那扇落锁的门上,他缓缓卸下头上盔甲,抱在身侧,大步拾阶而上。
月色下,长剑挥舞,散出一道耀眼银光。
铁锁应声落下,门被震开。
夜风卷起林臻的衣袖,她微眯了眯眼,下意识用手遮挡,待缓缓放下时,季濉正站在她面前。
林臻唇角微动,还未来得及发出声音就被一股强劲的力量带入怀里。
银甲冰冷坚硬,耳边传来的呼吸却滚烫炙热,她缓缓抬手,抚上他的背。
*
长生殿。
皇帝只穿一件贴身亵衣,外罩明黄色长袍,坐在龙椅上,冷眼看着将他围住的几个士兵。
“你们可知谋逆是诛九族的大罪!现在放下刀,陛下还能饶你们不死!”王腾挥舞着拂尘,挡在皇帝面前。
银盔铁甲的士兵按剑肃杀而立,丝毫不曾退让。
季濉抱着林臻迈进殿,旁若无人地将她安置在软榻上。
“好一个情种!和你那不争气的娘一个模样!”皇帝冷声嘲讽。
季濉置若罔闻,单膝跪在林臻面前,不紧不慢地斟茶,缓缓送到她干涩起皮的唇边。
林臻抬眼看他,他浓黑的长睫密密垂下,遮住眼眸,她看不清他的神色。
但她猜到,季濉一定早就知晓自己的身世。
父亲虽不是害死长公主和季元驹的元凶,但他们的死却也与父亲有干系。
林臻是从昭宁郡主口中的讯息猜到季濉的身世的,长公主当年所谓的“大病”,也许便是身怀有孕,因此她的宫人才会向琼华宫讨要大量桃仁。
林臻跟在齐瑜时身边有些时日,对日常药材有一定了解,知晓桃仁有活血落胎之效。
他既是长公主所出,却从未对外公开过身份,且事发又在滇国七皇子所在的飞雪楼中,他的身世自然不言而喻。
长公主宁愿落胎也不肯前往滇国和亲,想必他的来历并不愉快。
长公主厌恶七皇子,亦憎恶他。
所以五年前她在街边捡到他时,他会衣衫褴褛,年过十五仍目不识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