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诱道:“又有货到了,我去看看。”
“每次有货你都要亲自去看,”林川臣笑道,“像检查违禁物品的警犬似的。”
阿诱手指微微蜷曲,半晌又松懈下来,“只是怕再丢货。”
“知道你的好心,”林川臣道,“不是睡不好,今天没什么事了,再去睡会儿吧。”
“嗯。”
阿诱从林川臣的书房出来,他的房间就在隔壁,离林川臣很近。
有时候林川臣半夜发疯,也会偷偷进他的房间,抱着他做爱,然后睡在他的床上。
阿诱关上卧室门,手里还拿着林川臣送他的腕表。
看见小盒子的那一刻,原本有些凌乱的心绪忽然平静了些。
阿诱那张向来没什么太大情绪波动的脸上有了些许柔和,小心摩挲着小盒子,将它仔细收在衣橱的柜子里。
从认识林川臣时开始,这些年里,林川臣陆陆续续送过他很多东西。
那时他们之间还没有这么复杂的关系,林川臣送的也只是一些寻常的药膏,手套,腰带,后来才是精致些的饰品,哪怕有些东西对阿诱来说没有什么用,但他还是会好好收着。
包括这枚新的手表。
*
晚上还是睡不好。
阿诱已经失眠了很多天了,也不记得是从哪一天开始的,意识到的时候起就已经很严重了。
他在床上辗转反侧,想着明天要出远门,却始终没办法入睡,只好又起身去找安眠药。
阿诱记得自己把药放在了药箱里,翻箱倒柜,却没找到。
他晕头转向,又在其他地方找了一圈,情绪已经隐隐有些急躁了。
阿诱从卧室出来,拿着水杯往楼下走,站在水机前时,他看见自己的双手在颤抖,接满水的水杯跟着颤动,水珠泼洒出来,撒在手上。
阿诱惊慌地松了手。
“哐当——”
刺耳的玻璃破碎声响彻在夜色里。
心跳很快,阿诱握着自己的手腕站在原地出了会儿神,手抖还是没有缓和的征兆。
他慌乱地将手上水珠擦去,又蹲下身想摸黑把玻璃碎片拾起。
楼上脚步声响起来,林川臣带着睡意的面容出现在眼前,将阿诱用力地拽起来。
“大晚上还以为家里进贼了,”林川臣语气里听不出是怪责还是调侃,“碎玻璃用扫帚扫了就行,用手拿,手不想要了?”
阿诱双手藏在身后,还在颤抖,只是低垂着眼不说话。像个犯了错的学生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