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满是商稹的气息,与柔软的长绒棉起冲突。商稹也想把它拎起来,被面平直地擦过他的身子,他越来越烫了,坐不住,商稹揭开来后他瘫在地板上。
商稹居高临下站着。
温霖却觉得商稹还在侵略自己,有点窘,手脚并用地往边上爬。
商稹一脚跨出去。他自己的睡衣在衣帽间,他找出来,温霖不肯穿。
“这次是你亲我的。”温霖认真道。
温霖身上冻得发抖,就怕再生病,不穿衣服不知道想证明什么。活着就图一口气。
“你自己说亲一下就不痛了,刚才又喊痛。我是好心。”商稹硬着头皮问道,“现在还痛吗?”
温霖摇摇头。
“不痛就起来。”商稹已经懊悔了。根本没有什么聊斋故事,什么书生,就是两个较为笨的人。
他不愿自讨苦吃,不想再打扮洋娃娃。
温霖倒是知恩图报地自己穿衣服,下摆长,正好省去下装。穿完之后在商稹眼皮底下转了圈,便去捋平床单。
温霖身上很瘦,手脚又细又纤长,卷头发的轮廓在昏暗房间里毛毛绒绒。
他看温霖扑在床上整理,一只一只枕头搬过来,动作傻傻的。
他不必要懂得整理行李,或者机票,他忽然这样想。他要一辈子要守着家里的小宠物,挤在玻璃罩子里的小奶油。他走不掉。
他还怔怔站着,温霖已经钻进留给自己的一侧。
在被窝里感到安心。温霖调整到舒适的姿势,借着夜灯,今晚第一次看得清商稹。
商稹的五官凌厉,不做表情都有股凶恶的神气,所以稍稍松懈一刻就会觉得异样。这时候不像是商稹,像是其他什么人。
“商稹。”他想把熟悉的商稹叫回来。
于蔚家里没有单人床,经不起细想。偏偏商稹人高马大的,躺着勉强不和温霖碰在一起。
温霖反而有点害羞,转了个身:“我生病很累很累,想睡觉了,你给我唱个歌吧。”
商稹平时一唱歌温霖就能够睡着,自以为唱功提升了,空余时间自学了几首新歌,已经能独立哼唱。
才顿了一拍,温霖问他:“你去外面报班了吗,哪个老师教你的?”
商稹毕竟是个男人,颇有些自满,却不肯回答,唱得更投入了些。
越来越难听了,听不出是换歌还是单纯的跑调,连最初较为踏实的感情分都加不了。温霖硬是被吵清醒了,躲在枕头后面看他。
他被温霖的翻身声音打断,不肯唱给不欣赏的人,也很疑惑:“你怎么还不睡?”
温霖不想侮辱人,善良地不出声。他不开口商稹也不说话,冷着脸。
他怕商稹再展歌喉,随便找个话题:“商稹,你当初为什么创业做机器人呢?”
“赚钱。”真讲起来要没完没了了。
“你上一天班能赚多少钱呀?”温霖又说。
“少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