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哥哥,”温霖说得很慢,瞄了商稹好几眼,学商稹打电话,“侬好。”
商稹对他无话可说。拍拍医生的肩膀:“你看他还有没有救。”
例行询问病症,商稹代为回答。医生心里有数,翻找家用医疗箱。温霖站起来:“哥哥,我们进去检查吧。”
卧室门关上了,不久后传出锁门声。
温霖握着把手反复实验,确信商稹进不来了,才抱膝坐回在床上,发箍上的铃铛闷闷地响。“哥哥,我好像不生病了,不用麻烦你。”
“虽然是普通的流感,阿稹说你身体差,可能会有并发症。”医生说,“最好还是去医院做检查。你最近没有什么事情,都在家休息,对吗?”
“对的。”温霖还想说什么,深吸一口气又不敢。
医生深谙儿童心理学,身子往前凑,歪着头看清他垂下的眼睛:“阿稹说你死也不肯去医院,是怕医院?怕麻烦?”
温霖点了点头,又摇摇头。
“本市医疗资源非常不错,有私立医院可以提供□□,只要你愿意配合治疗,阿稹都会满足的。”
温霖看着他不说话。
医生笑道:“你和我讲,不要紧的。”
“我的身份证是别人的,”温霖不敢说下去,只道,“你懂吧。”
医生不懂——温霖讲话的语速偏慢,口音也奇怪,可以窥见一些隐藏于商稹介绍中的真相。但是温霖偏头看向他,模样懂事乖巧,他琢磨片刻:“我懂的。”
温霖松了口气:“我没办法建档,所以不能够治疗。”
“对对,你说的因果关系很正确。”
医生朋友在外面和商稹说话。温霖躲在浴室里卷头发,故意把刘海拨在发箍里面,他当初预备欢送于蔚也是这样的打扮。
等外面一片寂静,他推门出去,唯独一只行李箱等着他。
“我明天会走。”商稹说。
“什么?”温霖一下愣住了,“什么意思?”
“于蔚家离我的公司远,还要照顾你,没办法加班。我准备搬回去了。最近的工作很多。”
温霖从来没想过会这样,呆呆地站在原地,看商稹新加码了只手提袋在行李箱上,一声闷响。他的发箍一点点从他的脑后弹落在地上,他脸上发烫,站不住脚。
“可是,你答应要照顾我。”他的声音有点哑。
“我的助理负责给你订餐,电话你也有。”商稹没看他,“我照顾你很久了,没有对不起你过,你有点良心。现在我的工作有问题,你也该理解我吧?”
“那我晚上睡不着……”
“去找你男朋友,他很空。”
“他不是很忙吗?”温霖鼻尖酸溜溜的,“是你告诉我的呀。你叫我不要去打扰他。”
“他哪里忙?我还不了解他?你睡不着就让你男朋友解决,来找我像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