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了默,澹临轻笑:“好,随你心意。”
边上,高德全见澹临又露笑意,心道:近来陛下确是愈发爱笑了。
“晚间吃拨霞供。”云烟已然决定好。拨霞供,兔肉涮锅也。
“将薄薄的兔肉片,入沸汤一涮,蘸些椒盐辣面,又嫩又鲜,最是开胃,正合秋日享用。”云烟抱着肥兔,微舔红唇。
见云烟舔潋滟润光的唇,澹临喉结微动。
恰在此时,皇帐外号角长鸣。又一批狩猎人马归来。
澹临对云烟道:“出去瞧瞧。”
云烟移步帐外。
旌旗蔽日卷空,风声猎猎,撕碎长天云影。午阳灿然,前方尽头传来沉重脚步声。
云烟凝眸望去,澹擎苍踏碎枯叶而来,伟岸身躯如巨岳,截断灿烂日芒。
他肩头压着咽气的斑斓猛虎,凝固的兽血,在他深黑劲装上绽开暗红的花。
那虎少说三百斤重,此刻却似一袋寻常猎物,轻轻被他扛在肩头。
古铜色皮肤上汗珠滚动,日光斜掠过他眉骨,一道虎纹状疤痕自额角劈向鬓发。
那道虎纹疤,横在他额上,此刻竟灼灼发亮。像烙红的铁。与肩上死虎的斑纹共振出原始的威压,仿佛他才是万兽之主宰,而脚下万里河山皆需折腰臣服。
云烟:“好大一只虎。”
澹临冷不丁道:“朕也曾猎过这样大一只虎。”
云烟:“你能如他一般,轻轻松松将此巨虎扛起?”
澹临默然,旋即道:“四哥天生神力,非常人可及。”
云烟唇角微勾,转身入帐:“我倦了,再睡片刻。”
“你才醒未久。”
“午睡时辰至,自然又困了。”
澹临凝目于云烟身上。她总是这般嗜睡。恍如上辈子未曾睡足,今生一并补回。
午睡醒来。秋风凉爽。云烟问澹临何在。闻其在骑射场,云烟遂往。
骑射场内,皇帝挽起雕弓,弓弦乍响,三箭连珠贯入百步外靶心红漆,群臣山呼雷动。
澹擎苍策马旋身,只听破空锐啸,一支箭裂云直上,旗杆金铃应声飞起。
次箭追首箭、透铃钉的神乎其技,真真教人瞠目结舌。
澹临道:“四哥,你的箭术更胜从前。”
澹擎苍:“你有多久未曾习练?当勤加修习。”
澹临:“四哥神箭术,朕再练也不及你。”
方说完,就听人通传云烟来了此处。
云烟步入骑射场,在场众人睹其容光,或瞠目结舌,或面红耳赤,或唇齿打颤,或浑身僵直,宛若被点中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