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冷风还是吹到了自己,他“阿嚏”一声,茫然打了个哈哈,“怎么了这是?”
梁英一甩袖,背过身去,“什么辟玉丹?我无可奉告。”
一副送客的架势。
可冷漠在迟钝跟前,一无是处。
李先生径自拉着裴阮坐下,“既然你已知晓辟玉丹,那丹方应当已经到了手里?”
裴阮老老实实点头。
“哦,那就是正为炽心草发愁?这……说起来,那医正呢?”
“他……”裴阮有点不敢说。
梁英瞧不惯他那副畏首畏尾的样子,“还能怎么?大抵早被做成了人彘。”
“什么?!”李先生惊跳起来。
提及这事,梁英亦十分愤慨,“母后特意将炽心草混在一众草药当中,瞒了叶崇山这么多年。可惜千算万算,算漏了鬼七早有异心。他将医正暗中制作辟玉丹的事告诉了叶崇山,不久医正就失踪了。”
他也是在冷宫呆了一个月,才逐渐回过味儿来的。
暗部所有暗卫无不是从小培养,他们竟无一人知晓,鬼七何时换了芯子!
「没想到黄叔叔真人不露相,还是个资深的碟中谍中谍。」
「老皇帝跟老婆斗法那么多年,底下势力被侵吞也不稀奇。可惜了太后,也算女中豪杰,手段是有几分,但看人的眼光委实不行,把狼当成狗养了十几年,最后终被反咬一口。」
裴阮擦了把冷汗。
黄书朗的心眼就跟他匣子里的人皮一样多。
表面倾慕阮淼淼,实则听命于太后,而芯子里,却是在借这些势,以达成自己为心上人复仇的终极目标。
「这么看,他脑子清楚得很,一点也不疯啊?」
「咳,阮阮,你都问到这,我也就实话实说了。黄书朗有多喜欢阮珏,就有多憎恨梁元禹,而你流着他们俩的血,叫他爱也不是,恨也不是,十八年,他日日看着你,理智不断在爱恨之间拉锯,只是疯一点,已经算很好了。」
「后来他下定决心将你送人,又忍不住自虐般窥视你,若是他对你只是寻常养育之情也就算了,偏偏他又对你有点想法。啧——」系统说着摇了摇头,「对心上人的亲儿子动情,既是对阮珏的背叛,又是悖德的畸恋,搁你你也得疯一疯。」
「好了,你可以闭嘴了。」裴阮已经听不下去了。
梁英咬牙骂过鬼七,又继续骂叶崇山,“按那匹夫酷烈的行事作风,动他财路犹如杀他父母,最后定然要将医正削成人棍,以儆效尤。”
“这群人畜!”李先生焦虑地踱了几个来回,干瘦的脸上褶子更深几层,“哎,他当初找上门来,我就不该,不该告诉他那些!本想帮他一把,没想到反倒害了他!”
这里头还另有一段曲折。医正的青梅竹马,就是死于一场意外发情。
与李先生,也算同病相怜。
裴阮磕磕巴巴,“所以,现在就不能让他的努力白费,如果我们用辟玉丹解救更多人,彻底摧毁控制哥儿的教习所,也算是替他报仇了。”
“哼,解救更多人?!”梁英冷笑一声,“你在做什么春秋大梦?知道炽心草有多难得?母后扶持裴远道成为天下第一的药商,十几年来他搜罗天下,一共也只得两株,而一株炽心草,只能做出三颗辟玉丹。”
“呵,若是有法子解救,何必轮到你今日才来惺惺作态?!”
裴阮在心里飞快换算了一下,黄书朗留给他十二粒,也就是说,一株草实际能产九粒,管两年,「不知道灵泉加持能不能提高一下产量和成药率哦?」
「呵,你要是拉的下脸,一天一do,保管地里的药一天就成熟一茬,一茬千儿八百棵,一棵百儿八十丸,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