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吃的,可不是这种兔子。
狗男人坏得很,趁着小兔子贪食,突然俯身,一把抽出了他藏着的小秘密,惊得裴阮胳膊一抖撞到案头笔洗。
残墨溅开,盘子里剩下的三只兔子全军覆没。
裴阮盯着盘子,脸颊慢慢憋红:“你……太过分了!”
“过分?”叶勉却把那张稿纸拍在他跟前,“阮阮才更过分吧?”
“嗝!”那上头胡乱写着教习所、孕热、发情、抑制剂等等乱七八糟的字样,还有一个跑路硕大无比,稳居C位,藏都藏不住。裴阮瞬间哽住,开始疯狂打嗝。
“你……嗝……不许乱看……”
叶勉当然知道他在慌什么,逗猫似的假意换了个由头发难,“你成天练字,练出来的就是这东西?!”
“带标点拢共十个大字,写得歪七扭八不说,还错了不下三个?!”
“嗝……谁嗝……谁叫这个字那么难写。”
这个世界的文字,非要说,就是字形像拉丁,但是玩得不是26个字母的排列组合,而是千儿八百个字母,一个字母一个词,在你眼前群魔乱舞。
裴阮捂住脑袋,脑容量有限,记不住,真的记不住。
也只有在学习这种文字时,裴阮才肯承认自己是不太聪明。
「如果可以,嗝,我想给他们科普汉字,英语,嗝,也行。」
「无论什么,嗝,都比这个鬼画符好。」
系统十分支持,「既然阮阮想要推行文教,咱们要不先把皇帝当着?我也可以升级成千古一帝辅助系统!」
裴阮分分钟变脸,「不,嗝,是我狭隘了,我们,嗝,要学会尊重他人文化,求同存异嘛。」
「……」
二次被批文化水平极低,难成大器,这回宰辅大人没收了他的鬼画符,开始亲自下场给他上文化课。
这就惨了裴阮。自此他开始被迫上班的日子。
每每午后,宰辅大人必要推开南向景窗,就着萧条冬色,伏案公办。
裴阮的第一份工,就是给宰辅大人研墨。
“阮阮,想要习得一手好字,就要从调墨学起。”
日光漫过窗棂,在上等的黄花梨书案上洒下细碎金斑。裴阮握着墨条,有一下没一下在砚台上划拉。
推出的墨不止浓淡不匀,还四散飞溅。
偏偏叶勉公办的时间又长,小孕夫站不了一会儿,就不自觉倚着书案偷懒,还时不时打个呵欠,不知第多少次手抖后,素白的指尖已经完全被墨色染黑,还有零星墨点溅到叶勉的公文上。
又一下瞌睡得紧,墨条干脆哐当一声砸进砚盘里。
他在用生动实践告诉宰辅大人:书童这种精细的活计,他神经太粗,干不了一点儿。
“阮阮连研磨都不会吗?”
“那我可要好好教教了。”
带着松木香气的衣袖拂过宣纸,叶勉修长的手掌轻轻覆上他手背,“墨条要顺着一个方向,研磨的力道要均匀,像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