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尾鱼被婆子控制着,不甘地冲他摇头。
好似是在说,不必管他。
嘴角的血红得刺目。
叶崇山冷笑一声,信手取过一把重弩,弯弓搭箭一气呵成。
泛着寒光的箭头,直指尾鱼。
“阮阮,爹爹耐心有限,我数到三,他能不能活就看你了。”
裴阮缓缓垂下眸子,宽大的袖袍下,细弱的指尖因为恐惧轻轻颤动。
但他还是一步一步,向着叶崇山走去。
“我……我听话。”
是一副全然臣服的姿态。
叶崇山缓缓笑了。
堆成小山的尸体,卷了的刃,暴戾的兵卫。
目光所及,喷溅状的血污还没来得及处理,已经粘稠发黑。
纤弱的哥儿一身白衣纤毫不染,乖乖巧巧站在其中。
素净的鞋履,不慎染上点点的红。
如误生于炼狱的一抹纯白,最能勾起人心最深处的黑暗,让人不由想要彻底弄脏他、撕碎他……
每一寸血肉都不放过地……嚼碎吃掉。
恶念有如实质,空气都变得凝滞。
裴阮长睫翕动。
他努力放松僵紧的喉头,好半晌才鼓起勇气,怯怯抬眼,“我会听话的,爹爹。”
变故来得太突然,突然到他来不及思考,只能选择先服软保命。
“真是个乖孩子。”
而他所谓听话——
竟是再洞一次房。
婆子们拖走尾鱼,另有几个胁住裴阮带进松涛苑。
苑内一改那夜肃静清幽。
大红灯笼高高挂起。
处处喜气洋洋,红绸、窗花、喜烛,新房更是穷奢极欲,堆满宝石玉器,珊瑚砗磲。
若是裴阮婚前启蒙教育学得认真些,便会发现这一应看似装饰的摆件都是特别定制的。
床头还放着一件新嫁衣。
或者叫古代版情趣内衣更恰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