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一颗药丸子精准弹进李先生嘴里。
老头手忙脚乱呸呸几声,吐在手里一闻,顿时眉开眼笑又塞回嘴里。
“哟,平白喂我这么大补的东西做什么?!记得明天把你小媳妇儿带来,也不知道这怪疫他到底用的什么药,这次我一定得偷到这个师。”
叶成为难地解释,“少夫人凶险,这几日恐怕都还不能看诊,给您这药,是要您再熬几天。”
“睡一觉的事,他还要我等多久?”他这才想起青年神仙模样的面门上那枚鲜红的掌印,不由坏笑出声,“难不成他媳妇根本不让他碰?!嘶——”
约莫是动作大开大合,崩破嘴角一个脓包,他跳将几下,“哎哟喂——你们可速度着点,我老人家熬得住,冷宫那两位可撑不了几天啦。”
叶成无奈,“李先生,你可省着点劲少说两句吧。”
李先生才不,他不止不省力气,还刻意调侃,“老成啊,我这小师弟,当年刘三保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都能坦然自若地微笑,今天那急赤白脸的哟,是彻底破功了吧?啧啧,要我说这把真栽啰。”
“……”叶成苦笑,“出了这样的事,主子定是难过不已,您还打趣他。”
“难过?活该他难过,明明很上心,那嘴却比老。二硬,你就看着吧,就他那多疑别扭的性子,死装死装的,后头还有他后悔的时候。”
夜色沉沉。守更太监的梆子声从夹道传来,惊起枯枝上昏睡的寒鸦。
喂裴阮服下药,叶勉静静守在床头,每隔一息把一次脉,直至脉象完全平稳。
闵越恨不得他快点滚,“大人,您这手臂还是去包扎一下吧。”
白日里同叶崇山夺人,缠斗时不慎挨了一刀。
叶勉扫一眼血污凝结的伤处,“我自会处理,你去休息吧。”
闵越抿了抿唇,只好退下,临到门边听到男人低沉的警告。
“你身份敏感,又知道的太多,若按以往我定不会留你。但阮阮与你亲近,他少有喜欢的人,我便也放你一马。过往种种,你务必烂在肚子里,若是敢对阮阮不利……”
“若是对他不利,必叫我五雷轰顶,不得好死。”闵越举手起誓,“大人,我的命都是阮阮的,你多虑了。”
木门吱呀一声,偏殿只剩二人。
叶勉吹熄了蜡烛,黑暗中,他抓起裴阮手掌贴上脸颊,“就那么喜欢叶迁啊?”
“小骗子,你也定不是真的喜欢。”
否则怎么会分辨不出他来?
绵软的手微凉,拢在他大掌掌心,小小的一只,令他心头无端生出一股酸涨。
“等你醒过来,再好好辨认一下好不好?”
回答他的,只有细弱的呼吸。
打这天之后,首辅大人就变得怪怪的。
具体表现就是,不仅日日到裴阮跟前点卯,还一来多趟。
没事就坐在他床边尬聊,撵都撵不走。
如果裴阮见识多些,就知道这种行径,又叫母胎雄孔的无效开屏:)
但是只要裴阮张嘴提叶迁,雄孔雀就淡了笑意起身称有政务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