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开始的见面,此人就表现得尤为守礼,进退有度。
京中势力盘根错节,世家大族利益牵扯,如树根般共生交缠。若能多结交几位权贵,于她自是百利而无一害。
何况她听说,他与燕王关系匪浅……
正思忖间,萧洛之已经牵来骏马。
萧洛之手在马鞍上轻抚数下,终是开口道:“我看天色已晚,不若我送姑娘回府?”
元朝露轻笑:“郎君只有一匹马,要如何送我?”
萧洛之看一眼身侧的骏马,道:“姑娘稍等,我令随从去寻辆马车……”
“不必麻烦了。”幕篱下传来她清浅的笑声。
“我自己走回去便可,陆公子早点回府歇息吧。”
萧洛之正欲应答,却见她忽然驻足转身。
“还有一事想请教公子。方才听安乐郡王所言,公子与燕王殿下似乎极其相熟?”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萧洛之微微一怔,他谨慎作答,“是我有幸能够攀附燕王殿下,算不上特别相熟。”
她声音略带疑惑:“那燕王殿下可曾豢养过豹子?”
“豹子?”
她向前半步,双目仿佛正细细观察着他的神色:“前些时日偶然听闻,燕王身边有一只通灵性的豹子,可我后来多方打听,似乎并非如此,今日遇见公子,想起此趣闻,便想冒昧一问,实在是养豹之人罕见。”
萧洛之松一口气:“你说的豹子,可是唤为金猊?”
她眸光骤然一亮,“当真有此豹子吗?”
“那金猊与燕王颇为亲近,殿下狩猎时,就曾带着它。你所闻倒也不假。”
元朝露这次终于可以放心,禅虚寺中那人是燕王无疑。
二人在月下告别,元朝露身影融入街市之中。
萧洛之坐在马上,见她走出十余步,忽然驻足回首,撩起纱帷,朝他浅浅一笑作别。
夜风徐来,那纱幔若水流,拂动着她的面庞。
萧洛之怔在原地,等到回神,那身影已消失在熙攘人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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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朝露踏着溶溶月色回到屋舍,是仲长君为她开的柴扉。
“姑娘归来得太迟,”仲长君温声道,言语间并无责备之意,“下次还望早些才是。”
元朝露连连道“是”,待回到屋内,便见仲长君捧着数卷书卷入内。
“公子的意思,姑娘课业还需精进,这一些书卷,需在十日内读完,到时候公子可要亲自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