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砚则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他柔软的发梢。
两人偶尔交换一个浅尝辄止却甜得发腻的亲吻。
晨光在两人亲昵的私语和低笑中悄然流淌,直到窗外的鸟鸣愈发清脆,才依依不舍地起身。
用早膳时,周砚一边给齐小川夹菜,一边问道:“今日有什么安排?”
齐小川正低头小口喝着粥,闻言动作顿了一下。
含含糊糊地说:“嗯……打算出去买点东西。”
“买什么?”周砚抬眼看他。
“就……就一些东西。”齐小川眼神有点飘忽,耳根又开始微微发烫。
周砚放下筷子,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齐小川被他看得没办法,终于放下碗,声音小了下去,带着点不好意思的扭捏:
“那个、不是要……要去见你母亲嘛……这次身份不一样了,总不能空着手去。”
“我想着……去买份见面礼。”
他越说声音越低,脸颊也染上了一层薄红。
周砚眼底掠过一丝了然和暖意。
他伸手进袖袋,似乎想掏什么:“我这儿有……”
“不要!”齐小川反应极快,立刻出声打断。
“我自己有钱!这个礼物的钱,必须得用我自己的!”
另一边,西院二房。
清晨的阳光穿过厚重的窗纸,在地板上投下几道惨淡的光斑。
非但没带来暖意,反而衬得室内愈发阴冷压抑。
下人将周延硕沉重的轮椅推到红木餐桌前。
车轮碾过冰冷的地砖,发出沉闷的咕噜声,在过分安静的大厅里格外刺耳。
周行裴坐在主位,面前的小菜几乎未动。
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那下人如蒙大赦,立刻躬身倒退出去。
自从大公子周延硕被废,只能困于轮椅之上,他原本就暴戾的脾气更是变本加厉。
从前是动辄打骂,皮鞭棍棒伺候得下人们心惊胆战。
如今手脚筋俱断,虽经王大夫妙手接上了手筋,勉强能握筷穿衣,提不得半分重物。
但那双脚算是彻底废了,终身与轮椅为伴。
失了动手动脚的能力,他便将所有怨毒都倾注在刻薄的言语和阴鸷的眼神里。
西院伺候的下人,但凡曾遭过他毒手的,私下无不拍手称快。
暗地里咒骂他“报应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