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另一处手臂上也添了同样的齿痕,深可见骨。
两次撕咬,两次都是周砚用自己的血肉,换回齐小川片刻茫然的停顿。
待到终于抵达这方静谧的小院时,齐小川已被极度的痛苦耗尽了最后一丝气力,再次陷入昏沉的死寂。
周默听到动静,推门而出。
经过月余的调养,他先前因伤脱相的面容已恢复了七八分往日的轮廓,精神也矍铄了许多。
然而,当他看清院中人的模样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从未见过自家二弟如此狼狈。
整个人衣襟凌乱,沾满尘土和暗红的血渍。
颈间、肩头、手臂上遍布着抓痕和两处仍在渗血此刻异常狰狞的齿印。
更让他心头剧震的是,周砚怀里小心翼翼地抱着一个……男人。
那男子面色惨白,紧闭双眼,整个人蜷缩在周砚宽阔的怀抱里,形成一种极其亲密的依赖姿态。
周默的目光在弟弟焦灼疲惫的脸上和怀中那人身上来回逡巡。
一股强烈的不安与惊愕攫住了他。
“……阿砚?”
周默的声音带着迟疑和无法掩饰的震惊,“这是?”
周砚双臂稳稳地托着齐小川,脚步未停,只匆匆留下一句:“哥,我待会再和你解释。”
话音未落,人已急步抱着齐小川闪进了早已备好的空房间。
留下周默一人兀自站在光下,心绪翻腾。
安置好昏睡不醒的齐小川,又帮他擦拭了遍身体换上干爽的衣服。
确认人暂时不会醒来,周砚这才在半个时辰后,带着一身疲惫走出房门。
时度在院中等待,见人出来后上前替他清理了肩上和手臂上深可见骨的咬伤。
做完这一切,时度便离开了。
现在齐小川身边得有人守着,况且,院子里的两兄弟可能需要些时间聊聊。
周默一直沉默地站在一旁,目光复杂地看着弟弟处理伤口,看着他脸上挥之不去的沉重与忧虑。
小时离开后,他才终于忍不住开口。
“阿砚,你……”话到嘴边,却不知从何问起。
他从未在周砚眼中看到过如此复杂而深刻的神情。
那份不容错辨的紧张尚可理解为对伤者的关切。
可那眼底深藏的心疼,以及望向那人时不经意流露出的几乎要溢出来的爱怜……
这绝不该,或者说,绝不应出现在周砚对一个同性的身上!
他们是男人,皆是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