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青寄见状在心里大喊不妙,连忙再把那个钱囊递上看胡离净反应,“兄台、这钱囊……”
胡离净不想拿,又在996的连声催促下勉强接过来,钱囊异常不错的料子在手里过了一圈他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一点。
齐青寄见胡离净脸色有所好转忙不迭向前几步邀功,“今天拿的着急,只是扯了布简单让绣娘绣了几针,听说那华清坊的绣娘绣工在整个京城都是一顶一的好,兄台若是不着急我就再扯匹布去绣点花样出来。”
“不用……”胡离净勉强从牙缝里挤出声音跟他说话,“我不喜欢那些花里胡哨的。”
“哎——!”齐青寄好像又找到了可以大夸特夸的地方,看着胡离净一身骚包的红衣面不改色,“我一见兄台就知道兄台恍若仙人绝不是在意外物的人,兄台穿着如此朴素,不配金银玉石,连身上衣物也是简单款式而无刺绣,实在是、实在是……”他想了又想,一撸袖子给胡离净比了个大拇指。
胡离净:“……”
他扭过头扶着桌子深深吸了口气,实在无法忍受这种**,他无处可骂只好去叫996。
“这种拍马屁拍马腿上的闭嘴行不行。”胡离净开始骂人,“他是不是个**啊,之乎者也给他*读傻了?”
【正在为您搜索[古代科举竞争有多激烈]——童生录取率仅为1%,报考50万约录取2500人,乡试三年一次录取率为0。7%到0。8%,会试录取率低至1%到2%,至于殿试一甲仅录取三人,差不多是0。02%的概率。】996说,【这是科举制成熟时的数据,还不包括科举制成熟前和中断时的世官制、九品中正制和举孝廉时期。】
996言外之意很明显了,这么穷,竞争压力还这么大,二十二岁就中了举人读疯读傻也是正常的。
胡离净没话说了,一屁股坐在床上思考人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在这个封建王朝没手机的活着,他还是妖怪,嫌热了施施法,要是人热死也自己扛着吧。
齐青寄显然不肯送完钱囊就走,往桌子那走一步看一眼胡离净,走一步看一眼,坐下了看胡离净没赶客的意思咳嗽一声又笑了,绞劲脑汁思考说点什么跟胡离净搭话,“咳、敢问兄台离净二字是字吗?我名翁,兄台可以直接唤我的名字。”
996现在充当了胡离净这个对古代文化知识不感兴趣的人的现场某度,【古代长辈对晚辈叫名字,显示权威和亲昵;平辈或晚辈对长辈称字或者号,以示尊敬;亲密的平辈,挚友啊夫妻啊就叫名,自谦的时候也叫名。】
胡离净的视线在他脸上扫了一圈,很假的笑了下,“我没字,离净就是名。”
他知道古代的字大多都是加冠前由父亲或者德高望重的长辈、老师起的,没字要么就是极其不受重视,要么就是家里没人的孤儿。
“啊???”齐青寄大惊失色,恨不得再扇自己一个嘴巴子,先是问人家家人,结果闹妖怪全死了,又问人家的名和字,结果没字,本来看见胡离净的笑还晕晕乎乎,这下全醒了,极其不安的改变了下坐姿,彻底唯唯诺诺不敢吭声了。
他不敢再瞎问,怕又戳到胡离净的心窝子,只好极其愤愤的开始骂祸害了胡离净一家的狐狸精,“我早知道狐狸精狡猾喜欢掏人心报复心极重,不料竟会如此大开杀戒。”
“这么讨厌狐狸精啊。”胡离净口气凉凉的,“卖的画本子不是都说书生误入深山老宅遇到狐狸精的故事么。”
“那是那些书生心智不坚定,竟然能被妖怪迷惑了心智,再者狐狸精善于迷惑人心是出了名了。”齐青寄说,“就连捉妖师们外出都最讨厌遇到这种妖物。”
“哦——”胡离净发出点恍然大悟的声音,脸上又挂上了假惺惺的笑,“你说的对,是那些书生心智不坚定,齐兄学识如此渊博,想必心智极其坚定了。”
“那是!”齐青寄直拍胸脯,“我自不是被美色迷惑的那种人,世人皆道三妻四妾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我偏偏不这么想。”他的眉梢间是一些属于少年人难以掩饰的自矜,“我二十二岁中举人,此番来京城春闱也定是要拿个好功名回乡的。”
他说着说着又扭捏起来,“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金榜题名夜、洞房花烛时,久旱逢甘霖和他乡遇故知不是我所能控制的,但金榜题名和洞房花烛却事在人为……”
胡离净脸上还是那副笑,心里却一直在跟996骂他,“他扭的像个蛆一样。”
996:【……】
他扭捏完脸上飞红,嗓子自从进来就不利索的咳了又咳,“不知道胡兄有没有听过‘愿言披绣被,来就越人宿’[1]。”
什么玩意儿……?
胡离净只是摇头。
齐青寄见他没听过又失望又有点庆幸似的,“就是一个化用了‘鄂君绣被’[2]的故事。”
胡离净:“我没读过书,也不会写字。”
胡离净翻过这里的书,竖着从右往左写,全是毛笔字,大部分都是繁体,跟现代繁体有有很大差别,相当考验他这个现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