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将文件轻轻推过去,语气平和:“情况就是这样,江先生。如果您没有异议,我们建议您可以考虑与李先生解除婚姻关系。”
江墨竹单手撑着下巴,沉吟片刻,忽然抬眼:“我能单独和兀兀说几句话吗?”
工作人员面露犹豫。
姜武通立刻上前一步,声音清晰:“我的当事人态度非常坚决。”
李兀有个毛病,就是心太软。来的路上姜武通反复叮嘱他,这次一定要守住底线。
李兀当时答得干脆:“好!明白!”
江墨竹的目光静静落在李兀脸上,声音放得很轻:“兀兀,我想听你亲口说。”
“我以为我们之间还有机会……是我不够好,是我不该心存侥幸,是我不该……另有预谋。”
不得不说,江墨竹的认错态度是这几人里最像样的。比起徐宴礼的冷硬、商时序的推卸责任,他至少肯低头。
李兀望着那张无可挑剔的脸,话突然就不过脑子地溜了出来:“……那谈谈吧。”
房间只剩下他们两人。
江墨竹起身走近,手掌撑在李兀身侧的桌沿,俯身贴近,深深嗅了嗅他颈间的气息:“宝贝,好久不见。”
李兀抬手,立刻从道德层面拒绝:“别这样,我们现在是在谈正事。”
江墨竹低笑一声,气息拂过李兀耳畔:“要不是为了谈正事……宝贝,你猜我们俩现在该在什么地方?”
李兀偏开头:“……情况你都清楚了,现在需要把这件事解决。”
江墨竹直起身,刚才黏腻的语气却依然缠绕不去:“我知道你平生最讨厌做选择。所以你可以不选,就看我们谁能站到最后,到时候,你选那个赢的人就行。”
李兀蹙眉:“别这样。”
彼此攻击、争夺,是他最不愿看到的场面。否则他又何必来接受调解。
江墨竹那张斯文俊秀的脸上,此刻却透着一股偏执的幽暗。他声音低沉,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我知道我对你做的那些事……你现在还不能原谅我。但我可以当你的刀,你让我对准谁,我就动手。”
李兀一听到他提起“那些事”,就不自然地偏过头,避开他的视线:“别再说这种话了。”
江墨竹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来谈离婚的。
“你厌恶谁?我就让他在你面前消失?”
李兀毫不客气地打破了江墨竹的装逼幻想:“这种疯话对着我说说就算了,出门少讲,省得被人打。”
江墨竹顿时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嘴角微微下撇,眼神像被泼了冷水的小狗。
李兀说:“总之我想和平解决。”
“宝贝,你太天真了。”他轻轻摇头,眼底却带着某种近乎怜惜的嘲弄,“别以为疯男人只有我一个,被你逼疯的,不还有还几个吗?”
李兀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怎么能把原因全推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