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要思考那么多有的没的,既然碰见了,就把话问明白。
他低头穿过人群,刚靠到陈末野背后,才江边休闲的座位上还坐着一个人。
男人手里叼着根烟,面朝着陈末野的方向,眼神带着点零星的笑意:“玫姐手下的那几个小妹妹都打听到我这里来了,听说你最近感冒了在她那儿住?”
祈临被吓了一跳,又因为扭头就走太过突兀,只好靠到一侧,装作只是经过的路人。
陈末野的视线这才从手机上收回,冷淡地嗯了一声。
男人掸了掸烟灰:“这多麻烦啊,玫姐刚离婚呢,你睡她那儿不太方便吧?”
陈末野的眉目依然沉稳,没什么表情变动,许是因为距离遥远,他和之前不太一样,多了层冷峭的距离感。
祈临余光微转,正好能看到椅子上男人的半张脸。
是个成年人,带着眼镜,模样看着挺斯文,但抽烟的动作却很娴熟。
他把烟头摁灭,下巴往搭在椅背上的右手一靠:“我之前说的还算数,你要没地方去,那就来我这儿呗。”
“我包吃住,钱的话……再提到每个月一号给你打?”男人说,“来还是不来,给个准话,反正你现在也是独身一人,不用再考虑什么吧?”
不知道是因为杜彬这几日给他塞的乱七八糟的消息,祈临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突然想起了那天下午用“月薪五千”戏弄他的皮条男。
那股令人反感的被冒犯的感觉倏地蹿了出来,祈临转过头,两步迈到男人和陈末野中间。
“他不去。”
陈末野回过头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只炸了毛的小刺猬。
椅子上的男人本来因为对话被打断而有些恼怒,可看着面前这张漂亮但是格外冰冷的脸蛋时愣了一下,随后下意识地把嗓音放得平和:“嗯?你是?”
陈末野也低声确认:“祈临?”
祈临先入为主地认为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于是压根不回话,冷脸拽住了陈末野的袖子:“走。”
这副表情陈末野见过,还不止一次,意识到祈临是为什么不高兴,一直轻压着的唇角微微有了些弧度。
他看向周趣茫然的脸,淡然开腔:“嗯,我不去。有人来接我,我先走了。”
江边的热闹地段一直延绵到尽头,接壤公路那一段才渐渐安静下来。
晚风将陈末野的思绪吹干净了些,他回过头,才发现身后的人一直在盯着他。
黑色的眸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警惕得像是在觅食途中遇到天敌的小动物。
陈末野停步面向他:“怎么了?”
“你,”祈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盯他半晌,小声说,“要是实在缺钱,我可以借你,虽然不多,但也没必要去……”
后半句话他说得轻之又轻,像是在含糊地避讳什么。
一缕夜风过,将陈末野的额发吹得稍微凌乱,他垂眸看着跟前满脸纠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