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怎么什么都不懂呢?官场利益,地位名声,都是派系斗争的因果。简单的利益分配好说,可一旦上升到政治斗争的高度,动用律法来解决问题,那律法就是武器。”
,眸子幽深。
“你以为律法他顿了顿,“这世上只存在两种律法,一种用来统治,另一种用来争权。”
徐圭言抿了抿嘴,“我知道凡事都要依照圣上的意愿来,可这谋反是真的吗?是不是制定了谋反计划,他们是不是吗?”
秦斯礼笑着摇摇头,低头看了眼地面上的干草,再次抬眸看向徐圭言,“不谈这个,说说我们的事。你知道我能来这里,便是要同你做交易的……你要保徐家,还是保你自己?”
“徐家。”
,“条件?”
“我什么都可以答应。”徐圭言说得极平静。
“包括死?”
她点头:“死也可以。”
秦斯礼轻轻一笑:“你倒是果断。”
“我没得选。”她看他,嘴角浮起一丝嘲讽的笑,“你不就是落井下石,想看我狼狈的模样,想让我死吗?我父母是无辜的,你我之间的仇,朝我一个人来就好。”
秦斯礼没有说话,眸色深沉。
“你是兵部的人,深得圣上信任,若你肯为徐家求一言,或许能保住他们。”
“那你为何不说保你自己?”他看着她,戏谑地说:“我还以为你会和当初抛弃我一样,毫不犹豫地舍弃你父母呢。”
徐圭言笑了笑,神情自嘲,“我是怎么走到今天的,我十分清楚。才华和背景缺一不可,他们是我活下去的根。我活着,他们不在,便等于我也死了。”
空气静了一瞬。
秦斯礼看着她,眉目里多了一丝复杂。
片刻后,他一惊,差点就被她骗了过去。
“你也不是不知,谋反这等大事,我做不了主。”
徐圭言眼中闪过一丝疲惫:“我知你做不了主,但此事皇后和太子已经失踪,谋反没有确凿的证据,如何处置徐家,不就是你们兵部和御史台一句话的事?”她认真地看着秦斯礼,“圣上近来多听你言。你若一言,他们的罪便能从’谋反亲属’,改为’涉案未深’。”
秦斯礼笑了一声,这笑里却没有半点愉悦:“你什么时候学得这般会说话了?”
“被困在狱中才知道,活着是多么困难。”徐圭言声音低了下来,眼神却未曾避开他,“你我也不必绕弯子,秦家不容易,谁都知你撑起半壁兵部,若皇后与太子谋反是真,首当其冲的是你。”
“你说得没错。”秦斯礼忽地收了笑意,语气陡然转冷,“正因为如此,我才不能放你们徐家。”
徐圭言微怔,似是早有预料,却仍旧难掩眼底一丝疼痛:“当年是我对你落井下石,为何要为难徐家。”
秦斯礼没有回答,只是起身,走到墙边。他背着光,像一尊沉默的影子。
“你说的我都听见了,也记下了。”他终于开口,“但你若想以此换你父母的命,那你得拿出更大的筹码,死不算什么。”
徐圭言握紧了手。
“你想要什么?”她问。
“你。”秦斯礼回头看她,一字一顿,“做我的人。”
她愣住了。牢中火光在她眼中跳动,映出一点点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