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淑娇眉头紧锁,低头摆弄了一下茶杯,而后叹了口气,“这到底要持续多久啊?竹晋他这个样子,我心里真的不安。”
“废了一双腿,怎么着都要慢慢来……”徐圭言看着面前的果子点心,一点胃口都没有,她轻声说:“书意,淑娇,你们不用担心,我会尽力帮竹晋走出困境的。”
冯书意在一旁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二人也毫无交流的欲望,端着茶杯,各自有各自的想法。
冯淑娇自从顾家出了事,她整个人的心气儿都下来了一点,平日里虽不似先前在凉州那般趾高气扬,但多了很多平稳,雍容富贵之中多了几分破釜沉舟的气质。
装扮上更加英气,没有庸脂俗粉,冯淑娇气色看起来也不减当年。
“我们会常常来看他的,你也不用太担心。毕竟你要忙朝廷的事,后院里的东西还是交给我们吧。”
徐圭言点头。
“我也会经常来看小舅舅的,”冯书意这个时候说,“反正我也没什么事要做,小舅舅的事我能多帮一点是一点,舅妈您……”
她生涩地念出徐圭言的称呼,徐圭言自己也是一激灵,“叫我圭言就好。”
冯书意点头。
二人间的平静很快被冯知节的到来打破。
“冯竹晋人呢?他怎么不出来请安?”冯知节撩开袍子就坐到了主位上,端着茶水喝了一口。
冯淑娇和冯书意起身行礼,唯有徐圭言坐在原来的位置没动。
“他刚睡了,下午情绪不太好。”
冯知节看向徐圭言,“情绪不太好?不就是废了一双腿,上战场的士兵断胳膊隔断的人有的是,怎么就他事多?”
他说这话,扔下茶杯,咣当咣当地在桌子上转了半圈,水溅出来,徐圭言不满地看着他。
“把人给我叫出来。”
说着就招呼下人去叫冯竹晋。
“冯尚书,竹晋刚睡着了,现在再打扰他不好吧。”
“我冯家儿郎怎么能那么脆弱呢?”冯知节还不信这个邪了,起身就往后院走去,“我今天就要看看他能脆成什么样子?”
徐圭言也急忙起身跟在他身后。
“冯竹晋是因为我出的事,我来照料他就行了……”
“他是冯家的男儿郎,遇到挫折更要做出点样子,冯将军的儿子都那么弱不惊风,我的部下该如何看待我这个将军?”他说着急,脚步上更急。
“未经他人苦,别劝着念叨。
冯知节脚步一顿,瞪圆了眼,“你夫君出了事,喝茶,是个当夫人的模样吗?”
“朝廷的事重要,还是冯家的事重要?”
了瘪,看着她半天才冒出一句,“就说女子当官误事!”
“你放屁。”
冯知节被徐圭言的糙话吓了一跳,紧接着心中冒出来的是权威和尊严被侵犯的屈辱感,紧盯着徐圭言看。
徐圭言当然也不怕,平静地看回去,仿佛觉得